玄林天牢。

栖凤府用来关押妖魔邪祟的大牢。

其中同样分为天、地、玄、黄四字牢狱，才凝神初期的碧水蟾蜍，竟被关在幽深可怖，蔓延千丈的地字号牢狱中。

苏旗还是首次来到天牢。

前方一名林班班头带路，顺着宛如阎罗的牢狱笔直前进，苏旗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碧水蟾蜍。

地字号牢狱，向来关押结丹境以上死囚，故而空间极大，这样才能布置更多镇压禁制。

碧水蟾蜍如今显出原形，接近四丈的臃肿身躯，眼神黯淡无光，面容依旧痴傻。

它前肢被粗如水桶的镇魔锁链高高吊起，拉得变形，双腿则被镇魔钉贯穿膝盖，死死钉在地板上。

看地面上未干血迹，以及前者身上密密麻麻狰狞伤口裂痕，可见它承受了非人的酷刑拷打。

但苏旗依旧平静。

他施展过这样的酷刑，也遭受过这样的酷刑。

故而一眼看出情况。

“——他没招？”

前方是林班一班头卫渊，在府衙五班极其神秘，任职十多年，从未传出过绯闻，不是在闭关修炼，便是终日盘踞在天牢中拷打囚犯。

卫渊罕见地留着头短发，身穿劲装，眼神是那种漫无目的的松弛感，仿佛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对啊，就差将他抽筋扒皮了……哦，不对。”

卫渊抠了抠鼻子，漫不经心道：

“好像抽筋扒皮过几次了。不过它嘴巴挺硬，我分不出他装疯卖傻，还是真的疯了。”

苏旗道：

“有无可能，他真的在装傻？”

“如果真是，那它比我见过的结丹，甚至元婴老怪顽强多了，我也承认他是条好汉。”

李清韩听到这里，眉头皱起：

“那聂纹庆呢？什么情况？”

“死了呗，不是我整死的。他好似修了一种妖功，因伤势太重无法维持导致反噬，是阳寿耗尽死的，我束手无策，经过验尸，他的尸体少了一魂一魄，和当年那场案子的死者一样。”

苏旗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微微一凛。

天牢中，陷入沉默。

却见那妖蟾艰难地睁开眼睛，怔怔盯着苏旗，仿佛认出当初是他抓得自己，疯疯癫癫大骂道：

“贱民！你这贱民！我要抓你进我的五脏大牢！！！”

它费尽最后力气，吐出十多丈长的巨舌。

今时不同往日。

苏旗面无表情，大罗金身一震，当即抓住他的舌头。

太莽雷灵豁然绽放，顺着舌头汹涌传去，将碧水妖蟾电的外焦里嫩，卫渊都看愣住了。

“慢！慢！别整死了！”

眼看碧水妖蟾昏厥，二人同时阻止。

苏旗这才松手，笑道：

“我严刑拷打的手段也不差，火候掌控正及时，他还剩一丝灵智。”

只见苏旗攥着妖蟾巨舌，冷冷道：

“我知道你能听见，不管你真疯假傻，至少有半分清醒，说说你当初盗窃宝令，是受谁指使，之后又遇见谁，给你一炷香时间，否则将你烤了喂鱼！”

一旁卫渊惊愕看着他，头一次见如此野的路数。

但该说不说，的确奏效了。

苏旗松手放回舌头，蟾妖奄奄一息，垂涎喘息道：

“是幻……幻龙……秘钥……他……他就在……”

断断续续，支支吾吾，李清韩和卫渊脸色陡变，猛地冲向蟾蜍，暴喝道：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