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这是要等作战设备到位才好展开进攻,否则已对前方阵地发动炮轰,这时十数门步兵炮及火炮已沿岸摆开,就等着向前推进。
这时处在穿插进城的支河叉口的堤岸上一幢房屋的三楼房间内,国军第二十七团卫城作战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房间里有一个坐在桌前收发情报的电台收发员,一个话务员专门负责联系各处战略阵地的通话往来。
二十七团作战参谋与团长就站在窗口远眺着河对岸远处密密麻麻的敌军阵容,在这个天阴阴有些凉意的早上,景象竟是似了些大兵压境,风云密布之势。
望着对岸敌阵的梁晃脸色凝重的道:“日军放弃迂回从陆地进攻正城,我看主要是想避免后方被包抄,直接从河面进攻对其兵援和补给都相当便利,附合了我方的预算。”
团参谋长接着说:“从这遍阵容来看鬼子最少有三千,渡河一战,我们不必强抵,保存力量退守与登岸敌军再战,如果第二道防线再失守,只能以巷战作殊死一博。”
“你后悔么?”梁晃看一眼身边的青年男人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三天前上方已命我二十团撤往集结地,我却违抗军令。”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参谋长回敬一眼。“汝之心怀,吾了然,既终是与日寇殊死一战,又那理会是身处万军之中,还是孤城一决。”
“那怕是膛臂挡车,也不可让日寇长抠直入。”
“弃守阵地,就是辱我军魂。”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旁边两个军中文职见军头如此毅然赴死,不免冷汗直冒。
在一处河堤边的堆场地上有个麻包做成围垒,里面座着架支小口径山炮,高举的炮口直对着远处的日军阵容,一米多高的麻包垒墙后靠坐着两炮兵,其中一个手上捏着山炮的发射拉绳,另一手上捉着瓶白酒,他看样子喝得有点舌头大了,抑制不住郁闷的对另一炮手说:“给我看准罗,老子一炮打过去,能炸死几个。”
“别乱来,没下令打炮呢。”趴在围垒上往外观察的炮兵回头看一眼炮后端靠坐着的酒鬼。“你老哥悠着点,拿手上的可不是猪蹄子,别往嘴里举,绳一扯,炮就打出去了。”
“啥猪蹄子,老子就想吃红烧小东洋下酒。”穿着身破旧脏兮兮军装的酒鬼炮兵捉着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这回儿是上头了,竭力站起来,用酒瓶对着炮管口子,似乎要测出炮弹打出去的位置。嘴里喊道:“欢迎小东洋到来,不鸣炮小东洋还不高兴了。”
旁边炮兵急出一脸汗,嚷道:“都说了先别打,这回不是喝酒闹事的时候,能听句劝么,乍就喝不死你呢。”
酒鬼可真是不听劝,管自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麻袋上来个四脚仰天,大喊道:“欢迎小东洋到来!放炮!”
随着一声震耳的炮响,45毫米山炮整个儿抖动了一下,炮管喷出烟火,飞射而出的炮弹向着远处河岸的日军部队炸去,几秒钟后炸响在那里来不及四散闪躲的人群当中,迸开的火焰烟雾中三两个人身翻上空中。
这猝不及防的一炮飞来,可叫日军气炸了,随着坂村归雄一声怒吼,摆在岸边的火炮纷纷被推弹上膛调整方向射程,跟着轰隆隆炮声响起,一发发炮弹飞过来炸在码头堆场房屋当中及河堤边的船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