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心中冷笑,暗骂自己真是眼瞎心盲,从内心深处真的是将宋清雨当成了姐姐,满腔真心为她谋算,谁知正是这份真心,生生成了插在她背后的刀,这背叛如同当头一棒,说不难过是假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血的教训,牢记于心!
宋清若见宋清欢竟毫发无损的回来,并且言笑晏晏的同身旁两个丫鬟低语,气的面目扭曲,狠狠瞪了眼不敢抬头的宋清雨,见左纤纤淡淡扫过来的眼神,只得按捺住满心恼怒,端正了身子。
“今日靖安王府请了戏班子,这会子人已经到了,还请姑娘们移步到正厅。”有嬷嬷亲自前来相请,宋清欢看了眼阴沉沉的天色,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应是快要落雨了。
大厅中央搭了戏台子,中间每几步就隔着绣花屏风,左侧是男宾,右侧是女宾,互不相扰,倒也规矩。
冬梅此时脚步匆匆的回来,手中拿着夹棉锦缎大氅,固执的亲自替宋清欢系好,眼睛有些红,一看就知是哭过了,末了又将汤婆子塞到宋清欢手中,“夜里风大,姑娘还是仔细着些身子。”
宋清欢点点头,并不挑破,“好,听你的。”
三人站在宋清欢身后,脸色都有些不好,浑身的杀气怎么也藏不住,“你们若还这样就回去,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三人这才回过神,连连应是,白术赶忙站到她左侧,“姑娘喝茶。”宋清欢瞥她一眼,戳了戳她的额头,“就你会来事。”
白术笑嘻嘻的也不躲,“姑娘最会疼人,奴婢们知错了。”
一声锣鼓起,台上咿咿呀呀的腔调儿将大家的视线全部转移,悠扬婉转,字正腔圆,宋清欢手指不自觉在桌上轻叩,想起自己从前也算是个戏迷,总是追着赶场,白毅就很不耐烦,每一次都是沉着脸,如今想来,她与白毅竟没一点相同爱好,默契就更是没有,就连吃饭都吃不到一起,她偏爱辣,他却更爱清淡。
宋清欢勉强拉回自己飘远的思绪,看了眼屏风那边,隐隐约约的瞧不真切,可熟悉的雪松香萦绕鼻尖,想到顾南乔,她不禁柔了眉眼,这个固执到有些偏执的男人,如今会为了她妥协,会尊重她的感受,她喜欢的他学着适应,她不喜欢的他就摒弃,这才是爱情正确的打开方式。
一曲终,宋清雨匆匆起了身,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朝东面院子走去,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梨香,“这是打算桃代李僵,倒是我一叶障目了。”
冬梅俯下身,“姑娘,可要奴婢跟上去?”
宋清欢点点头,“去吧,动静闹的大些。”朝着半夏招招手,“张大夫可在马车里了?”
“在,府中暗卫守着的,姑娘放心。”
男宾席也有了动静,“顾将军饶了小的吧,小的一时手抖,您先去后院换身衣裳可好?”
顾南乔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好,你前面带路。”
宋清欢面色如常,听得津津有味,看到高兴处,还会低低笑出声,“改日咱们也去听戏,不知城中哪个戏楼子最有名?”
白术高兴的道,“东街有家戏楼子,常是人满为患,里面的角名动京城,好像叫白生生,今日倒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