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芹菜怎么卖啊?”白殂对着菜市场的卖菜大妈道。
“嗨呀,你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连半根芹菜都要抢呢?”大妈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白殂,将半根干瘪的芹菜轻轻丢了过去,“免费送你了。”白殂伸手接过芹菜,嚼着芹菜走入了集市深处。
大妈刚刚回神,却见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凑到面前,道:“小姑娘,那边那人要往哪儿走啊?”听见这话,大妈顿觉有些不太好受,二十岁结婚,三十二岁成了寡妇,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自己说得这么年轻,于是问道:“小伙子啊,我都奔五十的人了,什么小姑娘啊?我知道我穿着显年轻,可还没到那地步呢,别讨好了。”
朱月生愣了一下,收起用以观察伟力运转的术法——晴明睛,他很清楚这人体内伟力运作的气息,是四十三年前皇朝开放国库接济贫苦人民时的一个小乞丐,当时他送了一个路边摊一个板子十个的平安符,也念着孩子年幼,赠了一万三千板子的票据,只希望她能存活于今世,怎料命运却是如此凑巧,叫他闲暇之余以外见到了这位年过半百的故人。他多看了几眼,生怕下次见到的就是坟头。
“瞧瞧,刚刚那小伙子都看不着人了,不过……他往那嘎达跑了。”大妈指向右边的集市,粗糙的指尖朝着熙熙攘攘的,干裂的指甲像是土路,通向深幽的集市深处,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人头攒动的闹市,却叫人汗毛倒竖,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之感。
“多谢姑娘,”朱月生拜别大妈迈步走进人群,遮风挡雨的草棚很快挡住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句自夸“一万三千板子呢,咱当年还当真是大方。”谁料大妈闻得此言,顿时打了个激灵,拿出皮包,摩挲着表面模糊不清的护身符,在那上面的,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圆圈。她无时无刻不挂念着谁……到底是谁呢?
“阿妹,那是你所说的恩人吗?”大妈怔愣,抽出一张半人来高的画卷,那画卷折得很深,落下了深深的白色折痕,墨迹不深,甚至可以说是很浅,纸面蜡黄,估摸着沾了不少的汗渍,随着纸片展开,这才能叫人看得清纸中内容——一幅画,或者说,这是一幅肖像,肖像上的美人很是俊丽
窈窕躯影动身姿,婵娟娇俏扭姿瑜。
瑰丽秀眉沾光彩,三角倒眼亮幽华。
玉指纤纤擢素枝,鹅颈矜矜擎玉面。
细滑丽股度白皮,丰乳肥臀翘似鹤。
白藕玉趾踏镂履,丹寇朱润诱红唇。
轻肢曼妙清凉葛,一袭旗袍缀花红。
多看一眼,就臊得遍脸通红。贴近一点,好似有馨香沁脾。
逗得人浮想联翩,撩得人心扉乱颤。
“阿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啊……”大妈眼神变得有些浑浊,“好歹咱小时候吃上了饭,可就凭着这张票据啊……整整一万三啊,就是放在现在,也能当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了……你这小妮子,这么一死,丢下老姐我一个人啊……”
“人呢?”朱月生挤入人群,走过几个茅棚,一个不小心,用脚尖顶到一个瓜,瓜瓤淌了一滩,朱月生见势不妙,再度遁入了人群,寻觅着白殂的身影。
“不行,这老怪物非比寻常,”大妈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收起画卷,拆下头顶的茅棚,卷起放芹菜的粗布,收拾一番后走出了菜市场。
“此处阵法倒是不错,有些能耐,”白殂释放厵息探了探四周,“还真是棘手。”他先是稍走几步便施下一团真气,又走了刚刚步数的双倍,再度施下真气,来来回回七八遍,待到白殂见到第一团真气之时,心中便已是明了,“空间?”白殂挥手轻拍,一道真气化作清气,沾上路人衣袍一角,“在试试吧。”
“不好,这……怕是死局!”白殂一惊,眼见得那位沾染着真气的路人第四十八次出现在白殂眼前,叫白殂心下骇然,“这是……时间?”白殂单手掐诀,轻松定住四周空间,单手一抓,似是要将世界撕裂,“老子解不开你个垃圾阵法,我还不能用蛮力破开吗?!”
嘭——嘭——嘭——
强大至极的力量将空间撕裂,无尽的混沌侵入玄黄,在阵法之中胡乱冲撞,极强的罡气席卷八方,嘭嘭之音破彻方圆百米,大乱阵法凌乱萧天地,恶啸混沌荒喝震江河,只见那阵法裂开丝丝缝隙,虽说肉眼不可观测,却遮不住白殂的眼,“喝!”裂缝再度开裂,仿佛无穷无尽的混沌灌入阵法,转而突然消失,紧接着,白殂听到了一句警告:“小子,这种行为对玄黄的稳定性可是很不好的哦。”
“是谁?!”白殂心下骇然,那人实力绝是强悍的,以至于能抹消混沌,跨越空间,甚至无视了这诡异的阵法,“出来吧,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嗯……你应该有些事儿要找我谈吧。”
“哈哈,聪慧啊,那么敢问……何以见得?”一道身影破开空间,脚踏华光自混沌而来,而浑身衣冠却未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