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君,依旧没有不耐烦的表现。”
“哈!一个半时辰,他却悠闲耐心,不错啊!”
话音未落,韩章轻轻放下竹简,饮了一口热茶,大步走出。
看到韩章到来,楚鸿心里顿时一喜,连忙放下茶杯,起身持晚辈礼。
“子凤见过阁老!”
“哈哈!老夫当年参与了范文正公主持的新政,怎料遭受太后党打击,陛下无奈将我贬到扬州,出任从五品扬州知州,那时你父亲才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如今一晃多年啊!”
“阁老记性真好,虽然那时候子凤年纪尚小,却也任就记得阁老剑指天下之气势,让子凤深深铭记于心,引为心中榜样。”
“哈哈!听说你心有疑惑不得解,可否说来听听?”
“阁老乃是天下大儒,博学多才,子凤心中疑惑恐怕也唯有在阁老面前才能得以解答。”
“冒昧求问,还请阁老为学生解惑。”
楚鸿目光一亮,一副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的模样。
“哦?是何疑惑?”
韩章轻轻扶了扶胡须,不是他自吹自擂,这天底下可以难倒他的问题.......不能说没有,但肯定不是一个举子进士可以问出来的。
“敢问阁老,这官,究竟做到多大才算大啊?”
楚鸿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蓄谋已久的问题。
韩章扶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颤,一瞬间心中答案无数,但每次想要回答时却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数次欲答而数次不答.......
.......
“子凤,以你的才学,若是科考发挥正常,便是一甲也不是没有希望,记得好生科考!”
“多谢阁老关怀,子凤不胜感激。”
少年轻盈漫步在雪地上,温和的眸光渐渐深邃犀利。
一步浅,两步深,三步回首已无痕.......
韩章望着一步一步走远的脚印,若有所思,片刻后静静说道:“江南楚氏,出了个人才啊!”
........
“郑尚书的行文风格?”
楚鸿看了看四方桌上放置的有关于郑钧行文风格的文章,罕见的认识到了韩章在文官里的影响力。
这是他走之前韩章让小厮取来供给会试一途参考用的。
郑钧是谁?
当今礼部尚书,本次会试的总裁、主考官,如今韩系核心成员之一。
当年,韩章荣升入阁,礼部尚书的位置自然就空缺,第一顺位人选其实是礼部左侍郎余则,也就是余老太师的嫡长子。
不过,余老太师为人也不喜争端,他这一脉在政坛上也并不兴盛,此前从没出过拜相的大佬,门生故吏也远远达不到遍布天下的程度,余老太师也仅仅是在退休致仕前给了个太师的荣誉称呼。
在韩章的力荐下,礼部右侍郎郑钧越过左侍郎余则成功上位礼部尚书。
这看似仅仅是一个人官职的变动,实则是一连串人的变动。
郑钧上去了,礼部右侍郎的位置自然得有人补,反之上位礼部右侍郎的那人自然也会让出一个更低的位置,一连串影响甚至可以到州县。
一连串着,门生故吏该调任要职的调任要职,该升入汴京的升入汴京。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楚鸿望向桌子上的那些文章,那都是郑钧亲笔原文,是韩章刚才派人送来的东西。
郑钧是韩阁老的人,那这一届韩系一脉的进士怕是会很多,这就是阁老慢慢积累的通天底蕴啊!
毕竟,就连自己进士及第以后都算得上人家的门生故吏,这也是一块基本上不可能洗掉的标签。
解释解释什么他妈的叫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解释解释什么他妈的叫拉帮结派?
楚某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拉帮结伙!
什么,我也是这团伙里面的一个?
那.......这叫志同道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