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蔓延到他们的脚下。
丁薄行连带着祝杨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半步。
“怎么,嫌脏?”
本来只静默着直视前方,目空一切的女子突然嘲讽着说了这么一句。
她的面容全部被一片鲜红血色掩盖着。
神色如何自然是无法辨别清楚的。
他们也只能通过这语气去感受她内心的不悦。
想来是他们后退的这一步引起了误会。
“不曾。”
丁薄行直视着窗边的女子,不卑不亢的回了这么一句。
“呵。”
却只得到那女子的一声冷笑。
随后那女子也不再搭理他们,仍旧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床榻。
像是有什么很吸引人的东西在那里一般。
丁薄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可床榻上的床帷本就是敞开的状态。
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根本都不需要多仔细的探查。
只是不知这空无一物的床榻她到底看的是什么。
还不等丁薄行搞清楚情况,那女子便脱力一般冲着窗口方向躺了下去,窗户的高度自然不足以承接一个成年人的高度,她就那么直直的掉落下去。
继而楼下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这女子本就是鬼怪邪魅之类的东西,生死本于她无异。
可真到了这一刻,丁薄行和祝杨也顾不得思考别的,只一股脑儿的径直冲向窗口。
一齐扒着窗框往下看去。
楼下就是客栈门前的街道。
夜半时分的街道少了白日里的喧闹和门庭若市。
道路两旁的小摊位也都蒙上了大块的布子作为遮挡,便是没有遮挡的,也都收拾的干净利落,不曾落下什么。
平时这个点儿偶有的犬吠此刻也变得稀罕。
也就唯有月色肆意无论什么境况都愿意洒下一片清辉惹人。
可又因着前街商铺的遮挡。
那一点清辉也被夺了大半。
女子静静地躺在一片阴影里,清辉在她身旁不远处绽放。
咫尺之遥,却像是她永远也够不到的心中所想。
暗红色的液体在她的身下,大片大片的蔓延,显现。
那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该是好看的,上面的刺绣也算得栩栩如生。
待染上那抹暗红色后,却凭空多了一抹妖冶。
或许只是死亡带来的加成吧。
丁薄行看着楼下的场景,哀伤染上心头。
他最近越来越会被一些人间的情绪干扰。
抬手放在胸口上,暗自揣摩着情绪的变化。
那女子将将跳下去,房间里的床榻下便隐隐传来一阵骚动。
“谁?”
身后的声音丁薄行自然听到了,可他并不想理会。
祝杨则直接转身对着床榻方向,甩出了手中一直握着的那柄刀。
“别,别,是我,大人。”
只见一人艰难的从床榻之下往外蠕动着。
借着月光祝杨一眼就看清了那人身上的衣服,这分明就是之前为他们带路的掌柜穿的那一件。
所以这床榻下之人不分说,自然就是这客栈的掌柜了。
“你为何会在此处...”
“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