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秘境、洞天福地都是独立的小世界，内外连时间流速都有分别。

再者，修道者得道飞升，便是飞升上界，那上界便也是另一个世界。

“借尸重生”也完全不到大惊小怪的地步，因为修真界本就有夺舍一说。

所以诸葛青云听完这个解释，只是好奇的问：

“哦？那他所在的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师如月不说话了。

“好吧，那换个问题。那些要杀你的，都是异界之人吗？”

这人，真是敏锐得不像话。

“至少目前看来应该是的。那男人身上有些古怪，我对他进行了搜魂，但就那一瞬间的功夫，他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都被清除了。像是幕后主谋生怕我查到什么。”

顿了顿，师如月脸色难看地补充道：“还有一点……”

“什么？”

师如月闭了闭眼，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意味。

“那个人，用恶心的腔调说恶心的话时，似乎会对指定的人，产生某种影响。”

“？”

诸葛青云愣了两秒，瞬间爆笑。

“哈哈哈哈哈……我懂你的意思了，但你才这个年纪，连男女大防的意义都没领会吧，居然也会被影响？有趣，太有趣了！”

师如月抿了抿唇，脸色越发难看。

她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但我记得我杀的那个红衣女，并不会满嘴胡话。”

笑够了，诸葛青云便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

“也许她有别的能力。更或者说，每个要杀我的异界之人，都拥有某种不能被宣之于口的神秘力量。”

听这么说，诸葛青云的眸子亮的吓人，唇边的弧度不断扩大，隐隐染上疯狂的意味。

他似也发现暴露了真面目，忽的抬手掩面，低笑起来，笑得肩膀都颤动个不停。

“我还真是……捡到宝了。”

“我们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你很兴奋。”

诸葛青云止住笑，将手放了下来，无奈道：“被你看破了。”

见师如月面色如常，诸葛青云忍不住问道：“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怕危险，还是怕你。”

“二者都是。”

“危险，我不怕。甚至于说，如果危险到连我都无法化解的话，我会欣然接受死亡。至于你，一个疯子罢了，我既不怕，也不感兴趣。”

她眼中灰蒙蒙的，古井无波，看不到一点生机。

诸葛青云意识到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似乎并不想活着，但又不想随便死掉。

像一个没有心跳的傀儡。

诸葛青云唇边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你的表情在说，我这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令你感到恶心。”

师如月说话的腔调，总是慢悠悠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但诸葛青云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瞬。

隔着桌子，师如月凑近他，冰凉的指尖抚摸他的眉眼：“没关系，我也和你有着一样的心情。你的这双眼睛，太虚伪了……”

令我感到恶心。

剩下的半句她没说，但他领会到了。

自诸葛青云攀登高位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压迫感。

像心脏被一只大手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气。

“咳！”

诸葛青云猛地退开，竟显出一丝狼狈：“你对我用摄魂术！”

“哦？发现得比我想象中更快。朱老板，希望你引以为戒，学会将你的盟友、放在盟友该在的位置上。”

哪怕是她，也是有脾气的。

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她当做物件、有趣的玩具、或是可以随意利用的棋子。

尤其是现在，她白跑一趟一无所获，本就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