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把满腔的火气都压下,强挤出一抹笑意来,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袁妈妈家里必定也很忙,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我也好打发人提前雇好了车送你,且到底你也是服侍过前头大嫂一场的人,难得来一趟,我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总得多备一些礼物才是。”
虽说才被死丫头勒索了大半的私房银子去,但只要破了财便能将袁妈妈这尊瘟神先给送走,她还是愿意破这个财的。
袁妈妈都恨毒金氏了,怎么可能被她的一点蝇头小利所打动?
皮笑肉不笑道:“既是大小姐请我来的,自然是大小姐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才会回去。至于礼物,就更不必了,我们太太生前对我恩重如山,让我们全家都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我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岂非要遭天打雷劈了?我还要去药铺给大小姐抓药,就不陪施二太太多说了。”
说完欠身一礼,转身自顾去了。
余下金氏看着她挺直的背影,不免想到了祝氏生前便是这个样子,任何时候腰背都挺得笔直,那副从容优雅的气派,是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再想到袁妈妈方才的目中无人和明显的指桑骂槐,金氏更是气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是怎么回了自己屋里的都不知道。
还是接过杜鹃递上的茶喝了几口,她才渐渐冷静了下来,袁妈妈说她是去外面给死丫头抓药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她是去见死丫头的同伙呢?那自己岂不是可以顺藤摸瓜
金氏忙叫了杜鹃,“你立刻去让人悄悄儿的跟着袁妈妈,务必要弄清楚她去了哪里,都见了谁。”
杜鹃如蒙大赦,答应了一声就忙忙去了,这两日二太太脾气越发的急躁,她虽很想知道她到底被大小姐抓住了什么把柄,却不想当她现成的出气筒。
金氏这才恨恨的吐了一口气。
死丫头,她绝饶不了她!
可她怎么忽然就会写字,甚至还会开方子了?
人也跟换了个芯子似的,那般隐秘的事,她更万万不可能知道才是
金氏越想心里的感觉便越不好,也越发觉得会有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的事情等着她。
正自七上八下时,施兰如进来了,一进来便抱了金氏的胳膊,软声哀求:“娘,之前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说气话气您的,您素日有多疼我,别人不知道,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娘,您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金氏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服软了,又惊又喜,忙道:“我的儿,娘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娘也知道”
可惜话没说完,施兰如已道:“那娘既然不生我的气了,就把我的屋子还给我好不好?那么好那么大的屋子,凭什么给她施清如住,娘,您从来都最疼我,连弟弟们都得靠后,您就再疼我一次好不好,就当女儿求您了。”
金氏的太阳穴便又突突痛了起来。
还得强忍着耐下性子哄女儿:“好兰儿,娘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暂时不行,娘以后会加倍补偿你的吗?你怎么就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呢?娘一天已经够烦了,你也是十几岁的人了,却不但不能为我分忧,还只会气我为难我,是不是非要逼死了我你才肯罢休?”
却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从施清如和袁妈妈那里受的气撒到了女儿身上,又暗恨女儿不争气,施清如都能一夜开窍,她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结果可想而知,施兰如又一次扔下一筐气话,哭着跑了出去。
金氏的心情因此越发坏到了极点。
等稍后她听说袁妈妈已经回来了,中途她只进了两家药铺,没见过药铺大夫和学徒以外的任何人后,她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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