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蹙着眉头掰着指头算了算去,随后眼睛一亮,“好,那我取钱去,你在家等我哦。”
他说着,拉着闹儿陪他去。
杜九言没觉得奇怪,反正这孩子精明的很,轻易没有人能骗得了他。
一会儿工夫,小萝卜将钱拿回来,杜九言去了一趟路府,蔡卓如看着她的钱,顿时笑了,“这钱……是我给你的?”
“现在是我的。”杜九言放在桌上,“你什么时候走货,需要我做什么。”
蔡卓如哈哈一笑,道:“杜先生拟两份契约吧,一份你我签,另外一份我要和给我路走的那人签。”
“早说,我只带了我们之间的。”杜九言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拿出来。
蔡卓如目瞪口呆,继而哈哈大笑,摇着头道:“……这是我杞人忧天了,以杜先生的聪明,定然能想到这些的。”
他说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即在上面签了名字,摁了手印。
杜九言也签好,两人各执一份,各自收好。
“笔墨给我,还要拟什么样的合同,对方是谁?”她顺口问着,蔡卓如现在已经适应了她的精明,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原广西督守,桂王第七房妾室的兄长,姓梁,表字玉井。”
桂王这么多小妾?看来还真是身强力壮啊。杜九言头也不抬地写字,间隙问道:“什么约束?”
“没有约束。”蔡卓如终于有了扳回一局的高兴,“只要他在契约上签字,那就是对他最大的约束。”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你都知道这一点,他会不知道?”又道:“还有,他既是桂王的手下,你怎知,他和你来往做买卖,桂王不知道?”
“要是他本来就是桂王授意,你我的东西进了广西境内,就是羊入虎口。”
蔡卓如一脸惊讶,“你……真是第一次做买卖?”
“我有脑子,会思考,举一反三。”杜九言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写上一条,“若有异心,不能护物周全。就诅咒他赚不到钱,妹妹还给桂王戴绿帽子!”
蔡卓如哈哈大笑,“你这……是诅咒?太过儿戏了吧。”
“既不能约束,那就恶心恶心他。”杜九言契约给蔡卓如:“蔡公子你可不能负我啊。”
蔡卓如嘴角僵了僵,面皮抖了抖,呵呵笑着道:“杜先生放心,绝不……绝不害你。”杜九言不会是那种男人吧……看着也不像啊。
“那我就告辞了。明儿就要考试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杜九言说着,拿着自己的一份契约,拱了拱手道:“祝我们都有好运。”
蔡卓如也点头,“望旗开得胜,一切顺遂!”
两人相视一笑,杜九言离开了路府。
当夜,她靠在床头,将钱道安整理的资料翻了一遍。
讼师考试分律、礼、义三天。
第一天考律,百分制试卷一张,答完交卷,当天下午便会张榜公布得分。
第二天考礼,按第一次成绩,分别由甲乙丙丁四组先生监考,分四个考场,每人底分十分,现场学子互相考题,答对者获对方五分,错则送分给对方。十分扣完则考完退场,分数不设上限,据说多年来本场最高分是二十年前,如今西南甲字组的组长刘公宰,一百五十分。
这意味着,除了他自己的十分外,他抢光了十四个人的分。
第三天考义,先生给题,分考场群口辨讼,按表现,先生现场打分。
筛选后,录选人数由各组定,甲组需三科分数两百三十分,乙组三科两百,丙组一百八十,丁组一百五十……据说历年最高分也是刘公宰,三百五十分。
考的都是基础,在杜九言看来并不难,她合上卷子打了个哈欠,小萝卜张开眼,迷迷糊糊地拍着她的后背,宽慰着:“娘啊,别怕!”
杜九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娘有你,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