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一天?迟一天好啊,晚上我们去喝酒去。”
众人嘻嘻哈哈的散了,忽然有人喊道:“那是杜九言……”
“杜九言,晚上去喝酒啊,我请客。”
“不了,不了。”杜九言摆着手,“今天话说的太多,回去歇歇嘴。”
大家一阵笑,有人道:“嘴巴还要歇吗,你这是借故推辞,瞧不起我们啊。”
“非也,非也。讼师的嘴是讼师的利器,这利器用了一天,需要休息一下!”杜九言说着,拱手道:“告辞,告辞!”
她笑盈盈地和方显然一起往外走,方显然兴奋不已,“今年你就是我的贵人,要不是你,我哪能有四十多分。走,我请你吃饭喝酒。”
“都说休息了。”杜九言道:“后日考完,我们再庆祝不迟。”
方显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成,后天考完,你一定要赏脸吃饭。”
“一定,一定。”杜九言笑着,就看到银手抱着小萝卜,带着花子和闹儿迎了过来,她一笑拱手道:“家人来了,失陪了。”
“爹!”小萝卜蹬蹬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杜九言的大腿,“爹啊,我都听说了您上午以一打十六,让丁子房所有西南考生,全军覆没是不是。”
杜九言将儿子抱起来,挑眉道:“传的这么快?”
“是啊,是啊。大家都觉得你可厉害了。”小萝卜嘻嘻笑着,看到了方显然。方显然笑着道:“这就是小萝卜吧,我见过你的。”
小萝卜眨巴着眼睛,“伯伯也认识我?哈,那我现在也是名人了。”
“是啊,你是名人。”杜九言抱着小萝卜往家去,银手跟着道:“九哥,家里做了好多好吃的菜,我们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杜九言一脸稀奇,“谁做的,确定很好吃?”
“不是我,也不是闹儿和先生,是一个你想不到的人!”银手窃窃笑着,故作神秘地道。
“九言,九言。”窦荣兴和钱道安一行人也迎了过来,钱道安道:“正要去接你,听说你考的很顺利?”
杜九言点头,小萝卜道:“我爹出马,旗开得胜!”
“是。旗开得胜。”钱道安失笑,看着杜九言道:“不过,你今天这番,梁子结的更深了,下一场,你只怕考的更艰难。”
“有没有今天这场,梁子也都结了,无所谓。”
“昨天吃亏了,今天不找回场子,她就不是杜九言了。”窦荣兴嘻嘻笑着,“你不知道吧,当年我三科考了一百五十五分呢。”
杜九言微微点头,道:“不错,很好了。”
“我爹现在已经两百五十分了。”小萝卜道:“昨天七十,今天一百八。”
窦荣兴嘴角一抖,呵呵笑着,道:“……这、这分有点高了哈。”说着看向钱道安,想找点自信,“钱兄,你当年多少分?”
“两百分。”钱道安淡淡地道。
窦荣兴咳嗽着,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一百四十五分及格,他超了十分呢。
“不是我考的低,是你们考的太高了。”窦荣兴咕哝着,忽然发现了宋吉艺,“你多少分。”
宋吉艺哦了一声,回道:“我、我、我一百、一百六、六十五。”
“你这么笨,居然比我高,这不可能。”窦荣兴垂头丧气,杜九言比他高就算了,怎么连宋吉艺都比他高。
此刻西南讼行的官学中,气氛压抑而沉闷,所有人又羞又怒……
“你们今天就是胡闹,连大字不识的妇人,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篓子里。”薛然真的很生气,颜面无存,“你们倒好,居然这么多人围攻她一个。”
“赢了,是你们的本事吗?”薛然道:“可要是输了呢,现在的脸,丢不丢的起?一科得分为零,就算你们明天都及格了,将来和后辈说起来,脸上也无光。”
“先生,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蔡寂然崔头丧气,“那小子,太邪门了。”
薛然更加来火,“知道她邪门,你还针对她做什么。她这样的人,你就让她考,就算考上又如何,她的前途还能和你们相比。”
众人被骂的面红耳赤,垂头不敢和说话。
“都给我回去面壁,好好读书去。”薛然拂袖,喝道:“出去!”
大家陆陆续续的出门,薛然看着刘嵘勤,“嵘勤,你作为监考,为何不管。”
“本就是自由提问,他们并未违规,没有必要管。”刘嵘勤道。
陆绽上前来,打哈哈道:“算了算了,考试这种事,有时候也靠运气的。那小子运气很不错。”
“我倒要看看,她运气能一直好下去。”薛然甩袖出去,王谈伶紧随其后,喊道:“薛师兄,真用付韬拿来的那件案子?”
薛然点了点头,道:“嗯。明天你和大家细细说一说,免得后天丢人现眼。”
“是。”王谈伶松了口气。
“你啊。”房内,陆绽无奈地看着刘嵘勤,“都是师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薛师兄的脾气,何必和他顶着来。”
刘嵘勤面无表情,起身道:“我没有和他顶着来,我只是顺遂我的心意和判断。”
话落,拢着袖子出去了。
陆绽叹气,摇头道:“一个杜九言,就让一向秩序井然的西南,搅和成一锅烂粥了。”说着,埋头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后天、后天还得有一场!”
往年都是期待,今年居然是心生惧怕。
都是因为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