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职业生涯的第一危机(下)(1 / 2)我在古代卖内衣首页

龟公们都在神采奕奕的望着芸娘,仿佛她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将这泼妇扔出去后,再一次理直气壮的在她这处领取银子,当做他们保护她的酬劳。

冤大头的那番问话在她脑中盘旋,如同可恶的绿头苍蝇般挥之不去。

她的手臂颓然垂下,连看都不愿再多看那妇人一眼,只沉声道:“将她抬出去放了吧”

手掌微痛,她这才发觉方才摔倒时手心被蹭破了油皮。

董盼儿此时才敢挨到她身边,一边用帕子帮她擦拭着小手沾染上的灰尘,一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那妇人端的凶恶,我竟被吓得动弹不得”

芸娘偏头望去,龟公们压制着妇人往门外而去,而那妇人还在拼命挣扎,仿佛浑身有发泄不尽的怒火。

大堂地上一团狼藉,杂役开始清理现场。

那件曾穿在曲线玲珑的妓子身上讨恩客欢心的胸衣,此时被弃于地上踩在脚下,芳华尽失,遍布风霜,如同被抬出去的妇人,没有人人愿意多瞧它一眼。

董盼儿带了芸娘回房中上药,叹息道:

“我同她是一起进的翠香楼,那时我已服了软,开始学走路姿势、说话神态、学如何欢笑而她却还在同妈妈做对,被打的遍体鳞伤,却依然放不下逃跑的心思

前些日子她来找我讨胸衣,她从未开口向我讨过任何物件我只当她想多攒些银两好赎身,却未曾料到她打的是想让恩客停妻娶她的主意。

她以为找个穷汉子,便能拿捏住他,让他赶跑原配?”

她替芸娘将手伤包好,低声道:“方才你一个小童被那恶妇追打,我却没有去救你我生怕被那恶妇失手破了相,我便没有活下去的依仗”

她揉了揉芸娘的发顶,柔柔一笑:“十日后我便要同崔老爷去京城。如若日后还有缘再相见,如若那时我还未与主母交恶,我便将这两年欠你的人情一一还你”

晚霞涌上天际,傍晚清风从江宁府的东西南北门一一拂过,仿佛吹走些风尘气息,又仿佛带来了烟火气味。

芸娘从翠香楼的角门离去之时,守门的龟公低头含笑打着招呼:“芸娘要走哇?可要常来哦!”

她将积在胸腹的怒火都发在这龟公头上:“还来?还来被人追着打?让你们束手看好戏?”

那龟公闻言便颠了颠垂在腰侧的钱袋子,喜笑颜开道:“你方才扔银子的时候我抢的多,有近一两呢!”

芸娘气呼呼的一步跨出角门,在墙角处拎起那件曾被她送出去的胸衣。

沿街有人在焚烧树叶,滚滚烟尘将近旁诸物笼罩的看不清面目。

她将胸衣丢进火堆中,只一瞬间,火舌便将所遇之物吞噬的干净,分不清楚谁是谁。

她瞧着自己被包成猪蹄的小手,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今日又是折了面子又是折了银两,就不该将胸衣一件五十两卖给董盼儿亏了,亏大了!

芸娘在给董盼儿的辞行胸衣上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毕竟与她合作一场,两人除了在利益上的互惠互利,多多少少也生出些熟人间的微薄情义。

当然,就这一点微薄情义,换她尽心尽力为她打造胸衣,还差那么些火候。

可再加上五百两银子,便也差不太多了。

夏日的胸衣讲究轻薄、吸汗,形成罩杯的布料层数少,且每两层之间絮的是蚕丝。

其上的装饰多以绣花为主,避免珍珠等颗粒状饰品凸出于外衫,平添尴尬。

而冬日的胸衣讲究保暖,除了罩杯要厚一些,下围也比夏日胸衣要长一些,以遮挡住脾胃为佳。

其上可以点缀细小的珍珠、碎玉,算的上低调的奢华。

董盼儿深知这些讲究,早早便使人带过来些昔日积攒的珍珠碎玉。

所幸这其中最耗费时间的绣品早有预备,芸娘便守着帮工,在最后一个环节时,根据罩杯最外层的绣纹,将这些饰物一一搭配好缝到冬日的胸衣上去。

这一忙便足足忙了五日。

到了商议好送货的那日,她早早便将胸衣送去翠香楼。

这一日有些细雨滴答,她唯恐雨水将她换银两的宝贝打湿,便出门雇了一辆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