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抚顶仙是本殿先前托杜大人为我所寻,登之可俯瞰整个衡阳城。不知四小姐早前可有来过?若是不来观赏一下这绝妙的景色,倒是有些可惜了。”楚彧见杜渐微兴致缺缺,颇为遗憾地说道。
他今日原本设想中,应当是他风度翩翩地邀请杜渐微欣赏绝景,月夜色浓,白雪纷飞,灯火缭绕。且孤男寡女,在这样更深静谧的景色中更容易生出别样的好感来。
楚家人生的好看,以他的条件和样貌来说,将杜渐微这样二八年华的姑娘骗到手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届时将她带回楚京去藏在府中,作为自己的谋士兼娇妾,他定会好好待她,疼她,宠她,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日后荣登大宝,封她个贵妃做做也没什么大碍。人生顺遂,岂不美哉?
偏偏
楚彧说罢,不动声色地用嫌弃的眼神阴冷地瞪了一眼谢戾。有这个搅屎棍在此,他即便是想要装作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来,也会因为多一个人而浑身不自在,更遑论勾引杜渐微了。
那谢戾生的一副妖孽模样,浑身软似无骨地倚靠在榻上,那媚眼横生的模样倒是比杜渐微更像是雪地中生出吸人精髓的精怪了。
谢戾随意地将酒壶抛开,也不顾它作为一只玉壶是不是会摔碎在地,赤脚踩着地上毛绒绒的地毯走至楚彧身边,用手抬在眼前随意地往下观望了一眼。
杜渐微眉头一跳,看着那双跟他的手一般白皙修长的脚。他脚趾如玉圆润,与暗色的地毯相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杜渐微移开眼,暗自骂了一声妖精祸国,将温热的茶杯送至唇边。
“这有什么好看的?”谢戾皱着眉嗤了一声,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楚彧,勾起嘴角哂笑道,“殿下什么时候成了这般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大材小用的人了?不过是几盏破灯,好像楚京没有似的。”说着他兀自抬起手来,将原本大开的窗户“砰”的一下拉上了,转过身来倚靠着窗棂笑的有些放肆,“这般景致,可没有楚京玉琼街的好看。”
大材小用是这么用的吗?杜渐微抬眼,果然望见楚彧一张黑似锅底的脸,心中好笑。
没有冷风放肆吹拂,杜渐微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淡道:“皇长子殿下今日本欲邀我共同观赏夜景,我却忘了与殿下说我畏高,倒是令得殿下白白费心了。”
平阳郡王的身份再如何高,再如何对大楚有贡献,说起来也不过是皇室的臣子,更何况是世子之位。严格说来,楚彧和谢戾也算是主仆的关系。若换作他人,作为下属言语动作如此放肆,楚彧这个做主子的早该气的将他毒打一顿了,可偏偏眼下看来楚彧再如何生气也没有对谢戾发作什么。
早闻世子深受当今陛下宠爱,现在看来倒是真的,楚彧的确对他有所忌惮,或者说是无条件的谦让谢戾。
杜渐微心中思索着谢戾与皇室的关系,再结合在云吾山上所听到的那些传闻,多少有了些许计较。
楚彧道:“这倒是无妨,横竖有佳人相伴,看不看夜景也无所谓。说起来也是本殿做的不够周到,忘记询问四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