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纠结这件事，可是偌大一座灵山，找一头牛何尝容易？再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牛魔王现在是什么形态？

“六耳，你先去找找看吧，找到回来告诉我。”

“你怎么了？”

“我总是无法接受我爹变成某个仙佛的碧水金睛兽这个下场，我……我……”红孩儿说不下去了。

的确，面对一个一直以来都威风凛凛的爹，忽然变成某个神仙的坐骑，这实在是比面对自己带上金箍更难以接受。

”行，那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找！“

”算了，我还是一起吧，你不熟悉我父亲的气息，对于他没有感应，根本找不到的。“

……

我们俩再灵山外边的灵光里边缘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这种地方哪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的，还能随便翻找的吗？

实在找不到可以进去的门路。

也想不出可以进去的理由。

总不能红孩儿直接说：”我找我爹吧？“牛魔王可是天上地下发动了那么大的力量才捉走的，谁知道这会儿在哪里？又是什么个状况呢？

我们实在是不得要领，最后也找累了，就在凌云渡的渡口坐了下来，我无意间看了一眼水里摇晃的倒影，问红孩儿：”你像你爸还是你妈妈？”

红孩儿：“为什么问这个？就长相来说我像我妈，可是大概是因为我爹的关系，我并非罗刹一族，罗刹一族男性奇丑，女子奇美。”

我看着红孩儿比年画上的娃娃还要精致美丽的五官，感叹，他这不知道是怎么个遗传，他要是母亲的罗刹基因，既然是男性，应该奇丑无比，但他却遗传了罗刹女性才有的容颜，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小男孩儿。

我盯着水水底的倒影，又看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问：”那如果你老了，也会变成一只牛吗？“

红孩儿：”我爹的原身虽然是头牛，但是我从小到大也没有显出来一点儿小牛的迹象，我娘说我也就性格比较像初生牛犊。“

”那……“我指着凌云渡下的水里的倒影，问：”那你说这是我俩谁的影子?"

镜子一样的水面上，细细如同金线织就的波纹，里边一个白色的牛头，犹如银子堆起来一样。

我刚开始只是吃惊这水面并不反光，我和红孩儿都没有影子倒映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个硕大的，银白的，竟然是一颗牛头。

红孩儿跳上高空，看了一下，重新落到河面，呼唤：“父亲，父亲。”

水里的牛头一张嘴巴张开又闭合，我们听了又听，没有声音。

红孩儿果然跟他的父亲多少有些感应，他就模仿水里牛魔王的口型发出声音，声音是：“不要念避水咒，不要用任何法力，进来！”

然后水面上出现一道铺着苔藓的小路，我们俩四顾无人，沿着这条苔藓小路一直朝着水下走去，那水太奇怪了，就像是虚无的。就是任凭是谁站在岸边，都觉得那是水，可是你真正走进去，什么都没有，就是水的幻影，水的样子。

一条看起来无边无际的河流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那就是有一头卧在那里的巨大的白牛，你所看到的银光闪闪的白水，其实就是光打在白牛身上的光影，顺着光线，丝丝缕缕的灵力向着灵山蔓延，维持这高大巍峨的宫殿。

就在这一尊巨大的白色的，横卧着塞满一整天河的空间的白牛硕大的身影深处，大概就是在牛的心脏那个位置，有一处小小的草庵。草庵深处，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写字，看到我们，那个写字的身影停了下来。

那才是牛魔王。

“爹，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整个灵山现在用的都是我的灵力，你进来，我还能感知不到。”

“什么？灵山三番五次让你来，是因为因为……灵山需要你的灵力吗？他们是需要这个才去抓你的？“红孩儿忽然打了个冷战：“父亲，这个骗局从我知道吃唐僧肉可以长生不死的时候就开始了，是不是？那个消息本来就是故意透漏给我的是不是？”

话到这里，连我都大约想到了整个布局，先利用红孩儿年龄小，性格又争强好胜，把吃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这个消息透漏给他，然后由他引出与取经团队的矛盾，到如意真仙那里再添一把火，所有的事情锁定的目标一直都是牛魔王。

这是谁布置的玲珑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