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了礼,张如圭便将此信告诉,雨村自是欢喜,忙忙的叙了两句,遂作别各自回家。
冷子兴听得此言,便忙献计,令雨村央烦林如海,转向都中去央烦贾政。
雨村领其意而别,回至馆中,忙寻邸报看真确了。
次日求见林如海,不想贾琮在侧,正和林如海叹讲学问。
贾琮几年前随贾琏送贾赦灵柩回南,这些南边的亲朋故旧都是见过的。
林如海又没有儿子,贾琮一表人才不说,稳重守礼,又是亲姑父侄儿,林如海见了怎么不爱?就常常叫他过来,提讲学问。
贾琮知贾雨村来意,不好在旁的,便告辞去了。
这贾雨村做官的本事倒有,只是其为人嘛,就一言难尽了。总之,不是条好狗,用他自己的话说——正邪两赋。
况且他又不是自己兄弟,何必为他操心费力?
好在此时有贾琮来了,林如海知他虽然年幼,却行事不差大人的,有他在,林黛玉路上自然无忧的。所以林如海本意只是送些钱财,辞了他去,并未写下什么荐书。
不过,贾雨村有意,林如海想来也不会拒绝——这一套对官场老油子来说熟练得就像喝水一般自然。
这个贾琮却是无法了。
横竖交给贾政去操心,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啊。
终不然和林如海撕破脸割袍断义么?看林妹妹面上也不好如此。
难办难办。不办不办。
贾琮去了内院,林如海便命请贾雨村进来。
见了礼,雨村便说了来意。
林如海道:“天缘凑巧,因贱荆去世,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无人依傍教育,前已遣了男女船只来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未及行。此刻正思向蒙训教之恩,未经酬报,遇此机会,岂有不尽心图报之理。但请放心。”
“我且为兄写一封荐书,转托内兄,务为周旋协佐,方可少尽弟之鄙诚。即有所费用之例,弟于内兄信中已注明白,亦不劳尊兄多虑矣。
说着,便当着雨村写下荐书一封。
雨村一面打恭,谢不释口,一面又问:“不知令亲大人现居何职?只怕晚生草率,不敢遽然入都干渎。”
林如海笑道:“若论舍亲,与尊兄犹系同谱,乃荣公之孙。大内兄之子名琏,字穑轩,现袭三等将军之职。二内兄名政,字存周,现任工部员外郎。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故弟方致书烦托。否则不但有污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为矣。”
林如海上次见贾琏,贾琏还是个老实孩子,虽然袭爵,又没有差事,况他是晚辈,自然是托贾政。
雨村听了,又深谢林如海。
如海乃说:“已择了出月初二日送我大内兄之第三子贾琮和小女入都,尊兄即同路而往,岂不两便。”
雨村唯唯听命,心中十分得意。如海遂打点礼物并饯行之事,雨村也都一一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