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然同意,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我想应该是在笑吧。
三天后,我如愿以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骨瘦如柴,哆哆嗦嗦的曾经的牢大哥,一时间愤怒烟消云散。
看来他就算有了钱,还是老样子挥霍无度,如今变成现在的局面,也是咎由自取。
他扔掉武器,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说对不起我们,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我们。
可哪有那么多的来世?他又哪里报答得过来?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有的甚至是自己亲手葬送。
既然他不愿拿起武器,我也丢掉武器,赤手空拳地走向他。
面对他的求饶和解释,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回应他的只有我的拳头。
一拳又一拳,只到把他打得面目全非。那一地的鲜血宛如是迎接他而打开的地狱大门前的红袍一样炫目。
我记得他死前最后一句是,肮脏的老鼠。对,没错,我就是老鼠,肮脏,龌龊,下流,可他忘了老鼠适应性很强,可以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同时它也很聪明,社交能力也很强,对于整个社会而言,虽然丑恶,却缺它不可。
从竞技场出来获得自由身后,我谋生的手段和之前大相径庭,还是骗,还是抢,还和以前一样。
我靠加入其他人的队伍接取任务,在旅途中找机会释放当初牢大哥迷晕我们的眩晕粉末。这东西可贵着呢,一般我不会轻易使用,只有确定能挣到钱后,才会用。
大多数任务我还是会好好配合完成的,探索类和清理类我一般不会动手,因为不会携带什么贵重物品,而寻物类是油水最多的。
做了这么多次任务,几乎没有再看见被我迷晕的人,都在睡梦中被黑暗所吞噬。
伤天害理吗?我有点理解当初牢大哥了,我也常常出入赌场和红灯笼,追求精神和肉体的欢愉。
我明白总有一天报应会来的,我会下地狱,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但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还是一个谜,那今天先做了再说。
这次的任务是清理蛙人,真要是做起来,应该也不难,可算了吧,不冒险了,早去早回好了,最近外面不太平。
一个沃夫,面善心恶,和我妥妥的是一路人。
一个王殷,威严肃穆,霸气侧露,少接触的好。
一个余从,瘦不拉几,个子矮矮的,和以前那帮伙伴们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
我本来想把他带走,可看样子他跟着沃夫很久了,应该也不是善茬。算了,如果他和我一样幸运活着回来,我一定带他一起生活。
……
牢黍瞳孔猛缩,身上刺痛传来,几根利箭不知何时洞穿自己。摸着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回放。
包里有药,但他却不想伸手去拿,太困了,太累了,只想靠着什么或者躺着什么,呼呼大睡一觉。
“也许醒了之后,睁眼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和大家一起蜷缩在集市的角落里,今天没吃饱,明天还要继续捡东西吃呢。”
牢黍倒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一滴清泪来。
周围蛙声四起,从水中,灌木里,树上,走出手持自制弓箭,腰别匕首,背着长矛的蛙人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