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便是教师节,同班同学都为老师准备了手工制作的小礼物,只有我在教师节空手上学。
94年时,还没有禁止教师收礼的禁令。
师德师风建设中,只是提及着装得体,不得收受学生或家长提供的贵重物品。
但这只是要求,不是硬性指标性规定。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对外资的引进动辄以亿元为单位。
这个“贵重”的概念,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在被不断刷新。
老师收到礼物很开心,却也没有因为我没有送礼而故意刁难我。
还在随后的班干部选举之中,因我的踊跃举手,授于我卫生委员的光荣职责。
只有我的同桌,在我举手时,一个劲儿地劝我:“你是傻吗?当了卫生委员,以后教室里的活儿都是你的了。”
这话被班主任老师听见了,狠狠瞪了同桌一眼。
“这位同学说的对,班里的活确实有点多,让石福村同学自己做确实有点吃不消。
不如这样吧,咱们为杨帆同学鼓鼓掌,让杨帆同学当石福村同学的副手,任副卫生委员好不好?”
同学们踊跃鼓掌,我也跟着使劲拍手。
只有杨帆很不开心,一直斜眼看着我。
放学后,两个卫生委员留下扫教室,杨帆还在不停抱怨,自己是被我害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早上上学之前,父母才叮嘱过我,叫我不管选什么班干部都踊跃举手的啊。
我只好表示,如果他不喜欢扫地,可以先回家,我自己打扫就好。
没想到,他真的扔下扫帚,拿着调查家庭成员的资料表就回家了。
我扫完地,关好了教室门,也离开了学校。
其实,扫地这种活,没有多难干,就是去去尘土。
刚刚上学的孩子,可没有敢往地上扔垃圾的。
扫个地,也不过就是晚出来几分钟的事。
父亲下班后没有回家,特意去菜场买菜,并在买完菜后过来接我。
坐上父亲的自行车,我开心地讲述着在学校的见闻。
父亲听说我当选卫生委员后,只是平淡地哦了一声,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晚上回家,父亲做饭,母亲辅导我的功课,并帮我填写个人资料卡。
当填写到“主要社会关系”一栏时,母亲特意把父亲叫过来,询问爷爷的名字怎么写。
母亲特意写上了爷爷的名字,离休前的工作地点,现在享受的职级待遇,并留下了爷爷家的电话号码。
父亲觉得如此重视这件事很没必要,母亲却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我向母亲提起了我没有给班主任老师带礼物的事情,母亲却告诉我:“如果要给老师带礼物,怎么能只给班主任带呢?
所有的老师都过教师节,岂不是要都准备礼物?”
那时的我并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现在回头去看,母亲确实有着与她所处社会地位格格不入的眼界,却依然因为个人阅历的关系,有着很大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