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笑了笑:“那倒也是,陛下最不放心的,就是江南十三州。楚王盘踞江南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说是根深蒂固也不为过。
先让我爹把军权掌控在手里,虽然不一定能够全部掌控,一旦有事发生,也能预防一二。
真正跟楚王府唱对台戏的,不是我爹,我爹只是我坚强的后盾。陛下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跟楚王府斗,他老人家也不怕我把满口牙给崩了。”
邓罪竖起大拇指:“怪不得陛下说你鬼头鬼脑的,把一切看得这么透彻。我该感到庆幸,没有一来就跟你摆架子,不然我这脑子,在双水城不得被你玩死啊!”
宋飞坏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咱是兄弟,不说那些伤感情的话。你自己找个地方吃饭去,我得回去吃饭,我媳妇做好饭等我了。”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那速度跟兔子有的一拼,原地留下邓罪和十五面面相觑。
哼着小曲回到知府衙门后院,一进屋宋飞就没有正形的嚷嚷:“媳妇,媳妇,快把饭菜端上来,可饿死我了。”
这么久过去,廖玲儿对嘴上没正形的宋飞这些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端着一个碗往桌子上一放:“就剩两个饼了,将就吃。”
宋飞一点都不嫌弃,抓起饼就狼吞虎咽起来。
“都不知道你这一天天都在忙什么,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廖玲儿埋怨了一句。
埋怨的话语当中,更多的是夹杂着关心。
宋飞借着水咽下一大口吃食:“南园那边派人想杀了崔宁和莫三娘,正好我跟邓罪去吃饭,要不是十五机灵,你都看不到我了。”
他说的是轻描淡写,却没有发现廖玲儿双眼已满是泪花。
“咱安安分分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行嘛?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些权贵斗呢?”廖玲儿眼中写满了心疼。
宋飞抓住他的手,放下手里的饼:“我的身份,注定不容许我做个二世祖。我只是别人手里的刀,当持刀人要用的时候,我就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否则,我就会被丢在柴火堆里,弃如敝履。
官场就是一个名利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不知凡几。要想活下去,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得顺应潮流。”
这次廖玲儿没有挣扎:“可你现在没有顺应潮流。”
如果真的跟宋飞自己说的那样,顺应潮流就应该跟那些世家大族沆瀣一气。可宋飞现在做的事,恰恰相反。从世家大族口中抢饭吃,无异于虎口夺食。
宋飞左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苦笑:“因为有人需要我当一个恶人,一个时时刻刻恶心那些世家大族的恶人。”
“你是说皇上?”廖玲儿问道。
对于这些,她了解不多,跟着宋飞久了,有些东西耳濡目染也就了解了些许皮毛。
皇帝让宋飞当恶人去恶心世家大族,宋飞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认命。
宋飞没说的是,在这种大势以下,别说他,就是他那个有着镇南侯爵位的爹,也逃不掉。
别看很多人身居高位,或者别人一辈子奋斗都无法企及的生活。可背地里,他们所受的屈辱却鲜有人知。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只能看到光鲜的一面,甚至会大放厥词我要是能过这样的日子死了也值。
这个天下如同一个怪圈,圈子外面的人打破脑袋想挤进去,圈子里的人却在琢磨着该怎么想办法放下手中的一切,偷偷走出圈子。
“最近有人找过我。”廖玲儿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