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普遍西凉将的想法,认为有兵就是王,掌控好兵权,就天下无敌了。
“谁说没兵啊!”
蔡先生幽幽的说道:“西凉军,并州军,甚至关中军,那都是朝廷的兵,太师能给了,朝廷能不能给,不是所有人都有绝对的忠诚,读书人的嘴,杀人的刀,总能找到挑拨离间的机会,西凉一旦有嫌隙,就必然给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李真的面色有些难看:“蔡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会拉拢一些我们西凉的将领去对抗太师,这不可能,西凉将,不管和太师闹矛盾也好,有怨言也好,太师只要在,我们绝不会叛太师的,我们是不够聪明,但是也不傻,与其相信什么天子,朝廷,我们更加相信太师大人!”
“那并州军呢,关中军呢!”蔡先生反问。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能够捡漏这个执金吾的位置,是因为太师需要有一个人为他守住长安城,然而刚好我对太师表现出来的绝对的忠心,对吗?”李桓结束了站桩的时间,拿起一条毛巾,擦擦汗。
“差不多!”蔡先生说道:“还有一个原因,他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去给他当靶子,你最合适了,这长安城现在太乱了,就要有一个人整肃,太师只要不傻,都很清楚,稳定的长安城,才能给他带来效益,才能稳定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但是的他想要整肃长安城,哪有这么简单啊,当初在雒阳就放纵乱兵劫掠百姓,这必然带来后果,如今这些在城中作乱的兵痞,都是他麾下部将带出来,哪怕有人想要整治,也会得罪整个西凉军,普通人不敢动的,敢动的人没有这能力,不然司隶校尉都上任了,长安城还整治不了,而主公昨天可是当街杀了并州将士,毫不畏惧,这样的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送上门,最合适推出来当靶子,做得好,那是他的功劳,他提拔你的,你的记恩,做的不好,那就是你能力不行了,他再把你丢出去给部下将领消恨,那也不会影响他的军心!”
“看来这执金吾还是一个烫手山芋!”李桓倒是有心理准备,他向来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权力的背后,是责任,是麻烦,如果只是想要拿到权利,而不要责任和麻烦的,那这权柄,握不住的。
“烫手山芋也好,反正到了我手里面,我是不会放出去的!”
李桓坚定的说道。
“那我调兵入城!”李真说道。
“不用!”
李桓摇摇头:“我有关中军!”
他补充说道:“除了执金吾,太师大人还把关中军给我了。”
“关中军?”
这一下李真三人顿时都表现出来的诧异,即使蔡先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幽幽的说道:“可是皇甫将军麾下的关中军?”
“除了皇甫将军麾下的关中军,也没有几个敢以关中为名的番号了吧!”李桓笑了笑。
“太师之前刚刚折辱了皇甫嵩,这关中军都差点哗变了,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大麻烦啊,那些关中将士对我们西凉将士可谓是恨之入骨的,根本不可能收复他们,要想调兵,我们可以从武威营调兵进入执金吾衙门,何必接下这个大麻烦呢!”李真咬牙切齿的说道。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李桓的目光深远,并不认为这是麻烦,反而,这才是好事:“此事既是太师给了任务,某就要好好完成!”
他对李真和李陆说道:“李真叔父,你回去和兄长仔细打算一下,看能调遣多少人进城来协助我筹建执金吾衙门,统领关中军,李陆,你尽快大索全城,我要知道现在长安城的情况,不能当了执金吾,却一无所知!”
“诺!”
两人点头,就要转身去安排。
“还有!”李桓又说一句:“其他人你们安排,但是我只点将一个人,李弓,让他进城!”
“主公,李弓万一……”
“没有万一!”李桓看着李真,笑着说道:“叔父,咱们都是北地李氏一门的,多一点信任,只有我们给了信任,他们才会反馈回来信任,防着他,永远都用不好他!”
“你说了算!”
李真咬咬牙,点头应下来。
两人走后,李桓才对温声的蔡先生说道:“你这样,还习惯吗?”
“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慢慢的!”
蔡先生笑了,看到没什么人,那公鸭嗓音才变回来,变得柔软清澈起来,笑意有些欢悦:“我反而越来越喜欢这个样子了,他们看不到我,一个个猜忌我,却又不得不承认我的才能!”
军中知道她身份的,只有苏娘子和李桓。
他们都知道蔡先生是一个神秘的读书人,是李桓招来的一个谋士,处理文案,整理账目,甚至出谋划策,都条条有理的,武威营的军务,她经手一半以上,非常得人心,却带着神秘感让人有所忌惮。
这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那种感觉是平生没有的,却不害怕,而是兴奋,也是刺激。
“哎,我麾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莽夫,没有一个有脑子的,我这想要找人商量一下,都不知道找谁,只能找你了!”李桓叹了一口气,问:“你觉得我能吃得下关中军吗?”
把这个千古才女当成他第一个谋士。
这感觉有点很特别。
不过这姑娘,读书多,透彻,而且对朝局的认知非常有深度。
她少的是一个机会。
有了这个机会,未来她未必是以才学而流芳百世,而是以才能在这历史上写下重重的一笔。
“可尝试一下!”蔡琰沉默了一下,说道:“皇甫嵩是不能碰的,他太重要了,太师也忌惮他,你要是用他,太师要对你离心离德了,但是谁说关中其他人不能用啊,关中军大多数都是关中子弟兵,关中子弟兵的背后就是关中世家,拿下他们,关中军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