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长安,非常热闹。
两件大事。
一件是执金吾李桓出征,三日行军,一日平叛,直接击溃了西凉主力,擒获西凉叛军首领马腾和韩遂,平定了西凉多年来侵略关中的叛乱。
第二件事。
那就是天子圣旨至雒阳,征召卢植和朱儁入京,卢植以病身而推脱,但是朱儁却答应进长安了。
关中一直以来所面对的两大压力。
一个是雒阳的朱儁,手握重兵,威慑关中,随时都可以长驱直入杀入关中,第二,那就是西凉叛军,随时能进军三辅,进军关中之地。
如今两大压力,同时解压。
关中那是人心大喜。
喜的是,没有所谓叛乱就没有所谓的平叛,没有战争,就能安稳过日子。
同时,朝廷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朝廷从雒阳迁往长安,多少是不稳定的,天下认不认还不一定,能不能站稳关中,也是不一定的,如今算是有了站稳关中的底气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很高兴的。
董卓。
太师董卓进了长安之后,就忐忑不安,腹背受敌的状态,让他很是不安,特别是朱儁击败了牛辅李傕他们,而樊稠李蒙又兵败西凉,这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可时来运转了。
先平定了西凉之乱,然后朝廷下的一道圣旨,倒是把心腹大患朱儁给召唤进了长安城,现在朱儁还在半路上,单是他这個意向,就足够让董卓高兴了。
董卓一个月都没有回眉县坞堡了。
换句话说。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留在了长安城,坐镇太师府,把朝廷变成自己的一言堂,权势到达了一个最巅峰的状态,大有一言可定天下之格局的豪情壮志。
不过就在董卓觉得自信爆炸的时候,朝廷的风向却开始出现了变化……
………………
太师府上。
“举荐凉州牧?”董卓怒目圆瞪:“谁举荐,举荐谁?”
这好不容易压住了马腾和韩遂,再来一个凉州牧,万一做大了,凉州不就是别人了吗?
“禀报太师!”
主簿田景拱手行礼,开口说道:“今日早朝,司空杨彪举荐弘农人杨懿为凉州牧,但是陛下并没有允之……”
“杨文先,手真长啊!”
董卓冷笑。
这都要把手伸到他老家去了,什么意思,自己进了关中,这关中世家还打算占据凉州不成。
李桓击败了马腾韩遂。
他就知道,凉州需要治理了。
但是凉州那个地方,他太了解了,人口少,土地贫瘠,环境恶劣,百姓难以维持生计,向来穷山恶水出刁民,难以治理。
但是这种环境之中,却容易出骁勇悍将。
他可以放养凉州,但是绝对不希望有人占据凉州。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董卓问。
“陛下?”
长史刘艾想了想,回答董卓:“主公,恐怕这天子,要不安分了,他心思不好猜,只是总归不希望这长安能安安稳稳,或许说,他不希望主公能安安稳稳!”
“乳臭未乾的小子!”董卓毫不客气的讽刺说道:“他不过就是牢笼之中的幼龙而已,能有什么心思!”
“主公,天子什么心思,不好说,但是这凉州牧,恐怕不能长久空置!”主簿田景提醒董卓:“执金吾如今还屯兵陈仓,久久不归,万一他兵进西凉,以执金吾的能力,恐怕短时间之内,就能收复整个凉州,届时……”
“想多了!”董卓摆摆手,他有情绪归有情绪,但是认知力还是非常强的:“这倔脾气的小子,进军西凉也好,拥兵自重也好,不会叛某家的!”
“执金吾大人对主公的忠心,自是关中皆知,然而……”田景苦涩的笑了笑:“用人之道,在于平衡,如今执金吾势大,他即使对主公忠心耿耿,那他的部将呢,也会如同他一样,对主公忠心不二吗?”
董卓闻言,有些沉默了,他是带兵的,很清楚西凉兵卒的桀骜不驯,挡住他们进步的路,天王老子都没有面子给的,李桓能继续进步,他们就能继续进步,李桓要是被打压,他们也只能被打压,要是长此以往,心有不满,说不定还真会哗变造反了。
“你的意思是,不能放纵李君临做大?”董卓眯眼。
“执金吾大人只要在长安,只能匍匐在主公麾下,但是要是进了西凉,那就是虎归山林,龙游大海,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田景低沉的说道:“这凉州牧的人选,不管是谁,都不能是执金吾的人,而且主公得下令,尽快把执金吾大人召回长安!”
“某才把他赶出去长安,你们又让我把他召回长安,如此岂不是贻笑大方?”董卓不悦,他是对李桓又爱又恨的,最好眼不见为静。
“主公和执金吾,不过是意气之争,如今关乎大局,执金吾手握重兵,的确不宜在外了!”长史刘艾拱手说道。
“哼!”
董卓冷哼一声,不言语,就是这事情不讨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