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拍案而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凉州是朝廷的,什么时候成了他李君临的,他想要造反不成!”
“凉州是朝廷的,我不否认,但是我的主公,也是朝廷大臣,担当重任的大臣,身兼关中凉州之责,稳定关中,安抚凉州,有什么问题吗?”
蔡琰淡然的说道。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要拥兵自重!”蔡邕有些丧气:“难道天下,就当真没有忠臣义士了吗?”
“有啊!”
蔡琰讽刺的笑了笑:“大汉的忠臣义士,要么埋葬在了雒阳,要么已经就让先帝杀的干干净净了,昔日的当党锢之祸,别人不清楚,父亲难道不清楚,那些不是大汉的忠臣义士吗,还是父亲不曾为大汉呕心沥血,结果呢……”
蔡邕闻言,顿时沉默了。
大汉落之今时今日,非一朝一夕之祸,而是从很多年开始,就已经埋下祸端了。
“为什么是张温?”蔡邕目光倒是没有丝毫松懈,历经大风大雨,这点事情,不能影响他对朝廷的忠心,他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凉州牧的人选落下帷幕了。
卫尉张温。
这是太师举荐了。
一下子朝廷炸开锅了。
张温本就和太师势不两立的,而且还隐隐约约传闻,太师要立威,要鞭杀张温,甚至保皇党都准备让张温挂印而出,出关保命了。
但是张温执着,非要光明正大的留在朝堂。
可风向一变。
张温在太师的举荐之下,朝廷无人可挡,直接就当了这凉州牧,择日上任,这一下把朝堂的文武大臣都打懵了。
特别是天子。
赤裸裸的背叛。
给予了天子沉重的一击,甚至有些一瘸不振的感觉。
“因为张温已经投靠我们了!”
蔡琰坦然的回答。
“不可能!”蔡邕不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蔡琰道:“我就和他下了一盘棋,他选择了主公,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别人不了解张伯慎,老夫自问还是了解的,他对朝廷的忠心,绝不是你三两句话,就能动摇的……”蔡邕冷笑,目光看着蔡琰:“你威胁他了?”
“父亲如此看我?”蔡琰眯眼。
“不然呢!”
“即使如此,你觉得张温能被我威胁吗?”蔡琰反问。
蔡邕倒是沉默了,正因为他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他才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他总觉得,蔡琰是做了什么事情,成功威胁到了张温的。
“父亲,你们觉得主公是叛逆,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家主公是叛逆的,他可以是一个扶朝廷天倾的忠臣良将!”蔡琰平静的说道。
“哼!”蔡邕冷哼,嘲讽起来:“一个敢兵围未央宫的忠臣良将!”
“莪家主公对忠臣良将的定义,和你的不一样!”蔡琰笑了笑:“忠臣,忠的是万民,臣的是天下!”
“他读孟子,尊的是亚圣?”
蔡邕眯眼,看着蔡琰,阴沉沉的问。
“他读书没有方向,与其说,他信奉儒家学识,不如说,他更加向往诸子百家的学问!”蔡琰在李桓身边这么久了,自然是知道他的思想趋向的,李桓对儒家,可没有读书人的敬意啊,反而对其他学说,更有兴趣,但是也不会撇弃儒家学说。
“旁门左道!”蔡邕冷笑。
“呵呵!”蔡琰只是笑了笑。
“张温去了西凉,那卫尉之权……”蔡邕问。
“这就要问王司徒了!”蔡琰的眼瞳之中闪烁着一抹算计之色。
这盘棋,不是她一个人在下的,李桓和贾诩制定了战略方向,然后她在长安一一落实,目前来说,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稳。
拿下张温是第一步,离间了马腾和董卓的关系是第二步,吃掉马超庞德是第三步,这还有第四步,第五步……
“你会让步?”蔡邕皱眉。
他自然知道,如果张温出任凉州牧是事实,那么这卫尉就必须要争取了,这关乎长安兵权的名正言顺,把底下的东西翻到明面上的关键啊。
“为什么不会呢?”蔡琰平静的回答。
“你们到底在谋什么!”蔡邕有些摸不透,自己往日还算是了解的宝贝闺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了。
“我们更希望天下太平!”
蔡琰笑了笑:“谁来执掌长安,没多大关系的,我们家主公又不怕他吕奉先能翻天,这三姓家奴要是愿意当四姓家奴,那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