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力不如人。
棋力已经下降了,如果是普通人还好,哪怕面对李儒蔡琰这等年轻有体力精力的高手,也能慢慢耗,可面对李桓这种棋风穷追猛打的,还是有些难受的。
“老了!”王允叹气。
“老了,那就告老还乡如何?”李桓微笑的问。
“倒是有这样的想法,然而……”
王允坦然:“朝廷如今飘摇不定,老夫享受皇恩,岂能拂袖而去,即使死,老夫也得死在这个位置上,睁大眼睛,看着尔等。”
“果然是先帝托孤的大臣啊!”李桓微微眯眼:“够忠心的!”
“你如何得知?”王允看着李桓,倒是显得有些意外,可并不否认自己的托孤大臣的身份。
“先帝年少,然而思维敏捷,而且多年在权力斗争的核心之中,心有沟壑,布局不浅,若是自知必死无疑,岂能没有后手,不管是关东诸侯勤王,还是当今陛下登基,都在他的预算之中,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太师会迁都长安,让他大多算计都落空了,可依旧还有一些能起作用!”
李桓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平静的说道:“这就好像下棋一样,每一颗棋子,都有它的作用力,王司徒在前朝并不受重用,灵皇帝善用十常侍和大将军何进,对尔等这种清流朝臣,并不看重,汝等临危受命,风雨飘零之时,稳固朝廷,岂能没有使命呢,吾想来想去,唯一点,那就是先帝托孤,方能名正言顺……”
“不愧是西凉少有的青年骁楚,果然是思维缜密而卓绝!”
王允深呼吸一口气,这秘密藏了太久了,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还是让李桓给翻出来了。
“先帝还做了多少准备呢?”李桓问。
“不知道!”
王允摇头,坦然的说道:“某曾认为,他本该是我大汉的中兴之主,然,灵皇帝却没有能给时间他成长,好不容易登基了,然而尚且未能开始大展拳脚,即千般计算,不如你们西凉莽夫的莽撞之举,一杯毒酒,了却了性命。”
杀一个皇帝,不管是用什么方式,都是莽撞之举,从那一刻开始,董卓就失了民心,就算是李桓不反他,西凉军不兵谏爱你,他早晚有一天,也得死在朝臣的手中,天下容不下他了。
“或许,这是命!”
李桓无奈的说道。
他也觉得,汉少帝刘辩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如果不是撞上董卓这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人,哪怕是曹操,袁绍,那都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总归,还是西凉人太狠了,从西凉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心中没有敬畏,肆无忌惮,挡路的要杀,不服的要杀,受到威胁的,还是要杀……
一个杀字,贯通了整个西凉军阀。
可杀人,永远都是解决问题最下策的办法,杀人容易,留下的问题太多了,看似小问题,可有一天,汇聚成河流,就能把西凉军给淹没了。
“命?”王允有些苍白的笑了起来了。
“王司徒,局势如此,你应该有选择了。”李桓认真的看着王允,非常认真的说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你必须是大将军府党羽!”
“我王允一世英名,一毁于太师党羽,如今剩下为数不多,却又要毁在你大将军党羽之上,这也是命吗?”
王允问。
“或许吧!”李桓淡然的说道:“谁让你有所求呢!”
有所求,才有所屈服,甚至连死都不敢死。
“天子当真会杀郑议郎?”
王允沉默了半响,突然问。
嘴里面说不相信,可他已经动摇了,李桓这种人,说不杀,就不用会杀了,可天子就不好说了,这少年,很深沉,然而却少点堂而皇之的感觉,甚至有几分冷漠。
“不知道!”
李桓抬头,目光看着未央宫的方向:“这要看他,够不够狠,他要是够狠,必杀郑议郎!”
“汝为汉臣,老夫甘为鹰犬!”王允这句话,是考虑了很长时间,甚至是很多个夜里面睡不着,想出来的最好之法。
“成交!”
李桓笑了,他没想谋朝篡位,最少,现在不想,至于以后,走一步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