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的第一场雪,也毫无预兆的下。
入冬了。
寒意彻骨。
西熊军主力,在徐荣韩遂的亲自率领之下,直接压上了剑门关的关口。
他们在剑门关前侧的平原上扎营,营盘绵绵十余里,战旗迎风猎猎,声势浩荡,马蹄飞扬,擂鼓声回荡在剑门七十二峰之间,直冲云霄之上。
与剑门关之中的益州军主力形成看一个对垒。
双方先是进行了一场斥候会战。
各自斥候兵马,在三日之中,在大剑山,小剑山,营盘嘴,这个三角构架形成的绝世关隘,进行了不下二十场的厮杀,收获还蛮大的,双方的兵力,都被摸的差不多了。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
骤然之间下雪。
让双方收兵。
而李桓,也从钙阳率领神武军主力,风雪之中,返回南郑,大军进入南郑,南郑城的汉中世家豪族,顿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城中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道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李桓进入南郑将近三日,才有人上门拜访。
拜访之人。
乃是昔日汉中太守,苏固之弟,苏杨。
苏杨,苏孟雨。
苏氏乃是扶风豪族,出了一个苏固这样的汉中太守,已是了不得,苏杨虽然也读书,但是举荐出仕的比较晚,还是苏固成为了汉中太守之后,提拔了他,才成为了城固县尉。
张修和张鲁联手杀入汉中,苏固死守,战死,苏杨避难,挂印而去,但是并没有离开汉中,而是一直在筹备人手,等待时机,意图报仇。
还有昔日苏固手下两大部下,赵嵩,陈调。
只是五斗米教深入民间。
他们几乎被扫的无处居留。
若非西凉军杀入汉中,他们估计也挡不住多久,要么离开汉中,要么就被张修给剿灭了。
“你就是苏太守的弟弟,苏孟雨?”
李桓目光扫视了一眼这个高高大大的汉子,有些邋遢,胡须长年不修,头发凌乱,不修边幅,感觉不像读书人,有点好像逃难的难民。
“扶风苏杨,苏孟雨,拜见大将军!”苏杨毕恭毕敬的行礼。
“苏太守乃是朝廷功臣!”
李桓先下了定论,说道:“他为朝廷牺牲,朝廷当有奖赏!”
“吾兄乃是朝廷之官,为朝廷镇守汉中,却挡不住米贼,守不住汉中,岂能领赏,乃罪也!”苏杨倒是姿态很低:“城固县尉苏杨,愿为兄领罪。”
“是罪还是功劳,那是朝廷定论的,不是你我可谈的!”李桓平静的笑了笑:“吾等汉律,没有秦律那么不讲人情,不行连坐之法,即使他苏固守不住汉中,那也不会让你领罪,不过你在城固挂印而出,此事当聊一聊了!”
“臣,有罪!”苏杨行礼。
“局势如此,也怪不得你!”李桓想了想,问道:“南郑可熟悉?”
“昔日兄长刚上任,南郑县尉确守,所以临时代了一段时间,曾为兄长处理过一些南郑事务,对南郑的城防,坊市,闾里都略有一些了解!”苏杨说道。
“那就行!”
李桓淡淡的说道:“你先代领南郑县衙,治南郑百姓,安抚百姓,大战一起,那些泼皮无赖也活跃起来了,如今汉中已安稳,当治之!”
“诺!”
苏杨压抑心中的躁动,毕恭毕敬的行礼。
他想了想,又拱手询问:“大将军,城中有一些支持米贼的豪族世家,当如何处置?”
当初张修能杀入南郑。
因为五斗米教。
五斗米教在汉中传道多年,以五斗米入教,那是比天师道还要深入百姓人心之中,世家门阀之中也不乏有人信五斗米教,毕竟张修多少学了一些南疆的巫术,糊弄人有点道行。
“你来处置吧!”
李桓也想要看看,这苏杨有多少能耐,苏固在的时候,没有使劲的提拔这个弟弟,死了,他倒是活跃起来了,要么就是苏固为了自己的名声,压住这弟弟的才能,要么就是,此人志大才疏,说的头头是道,做起来一塌糊涂。
至于他有没有真本事,要让他去做事情,才能知道。
“诺!”
苏杨领命。
李桓不理他,让他离开之后,就安心看自己的书了,这一仗打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无非就是谈,他是没有实力南下益州,益州军也没有实力北上的。
汉中他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