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后山走了走。”顾景芜随口答道。
尉长风对于顾景芜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满意。他冷着脸,声音低沉略带着一点点怒气,说道:“姑娘下次莫要平白无故消失了。不然,这会让长风很担心。”
换做是前世,尉长风若是这样与她说话,顾景芜肯定会十分欢喜,甚至连睡觉都会笑醒的。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对他早已没有了当初那般真挚的爱了。她早已看清了尉长风的真面目,现在的好言好语,不过是他蒙骗她感情的一个诱饵罢了,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顾景芜冷笑道:“若你是主子,说了这样的话,我定当恭敬照做,绝无二话。可现如今我才是主子。你一个下人,和主子这样怒气冲冲地说着命令式的话语,是不是不太得当?”
言语里带着压迫,让尉长风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痛了一下。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那个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一般。梦里她跳崖的时候,他的心也是如此的难受。
同样的感觉,面对的是同一个人。
尉长风总觉得中间有一些东西被他忘记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一切都来的那么巧合,猝不及防的让他有些无措。
他沉默地退至一边,努力抚平心中的躁动不安。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不明缘由,无法控制。
顾景芜无视了尉长风脸上的晦暗,那个英俊的男人,面上没了意气风发之后,剩下的气息,让他变得更加的阴沉冰冷。
刘伯钰打从尉长风与顾景芜说话的时候,就开始观察这个男人了。他与别人不同,即使身份卑微,但是他的身上还是透露出了一股子矜贵的气质。他与顾景芜说话的时候,言语与神情之间,分明有暧昧的气息在流动,可是他却全然没有意识到,似乎是把这样的场景当做是习以为常。
这个男人,绝非下人!
可是,他为何偏要进入顾府,偏要待在顾景芜的身边,偏偏对顾景芜束手无策呢?
刘伯钰觉得,游戏似乎更加有趣了。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尉长风,对顾景芜说道:“你这个下奴,有点意思。”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审视的意思。明明气质是那般的干净,但他不经意间的动作举止总会流露出一点点慵懒邪魅,像一只火红的狐狸。
顾景芜道:“你可不要打趣儿了。这种越越俎代庖的奴才,你应该说让我好好管教管教才是!”
刘伯钰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向顾景芜道别,“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不过,今日你帮了我,要不明晚篝火晚会,我请你吃东西,你意下如何?”顾景芜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总想着偿还刘伯钰。恰巧中午没有请他吃一顿饭便离开了,所以打算明晚一起补上。
刘伯钰颔首,笑道:“劳烦了。既然如此,那到时候我来接你?”怕过于唐突,他用了疑问句。
“好啊,多谢你了。”顾景芜毫不忸怩地答应了。本来就是要一起去看篝火表演的,在这样的小事上犹犹豫豫,反倒显得她矫情了。
顾景芜要送刘伯钰出院门,尉长风却抢了先,道:“姑娘,您才回来,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还要去见老夫人。送客这样的事儿,交给我就好了。”
刘伯钰见尉长风似乎有话对自己说,他对着顾景芜微微一笑。
顾景芜狐疑地在尉长风和刘伯钰身上徘徊了一下,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带着宝琴进屋里去了。
尉长风送刘伯钰出了院子,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刘伯钰快要离开了,他才停下脚步,在刘伯钰转身的时候,幽幽的说道:“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不要试图接近她。”
刘伯钰眉梢一挑。
果然让他猜中了,这个男人嫉妒了!
他笑着回头,与尉长风对视一眼,眼中的干净纯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与身俱来的邪魅之气。
“哦?”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容冷淡的男人。
“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本尊说这样的话呢?”
两个男人,每一个人都擅长掩饰自己,只是在面对对方的时候,那试图压制住对方的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却势均力敌。
“她不是你能够触碰的人。”尉长风冷冷的说道。
“是么!”刘伯钰轻轻嗤笑,“可是本尊却觉得,带有目的接近她的人,分明是你吧!”
尉长风仿佛人戳中了心思,眉头猛地皱在一起。他有些愤怒地盯着依旧言笑晏晏的男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若再接近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甩衣袖,转身回院子里去了。
刘伯钰眼底带着笑意,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别有深意地注视着对方离离去的背影。似乎觉得这样结束太过于无趣,他顽劣地对着尉长风愤怒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一句,“本尊明日还要来接她呢!”
离去的男人呼吸声更加重了。
宝琴服侍顾景芜休息之后,便从房里退了出来,想要去弄一点可口的点心过来。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尉长风迎面。换做往常,尉长风是不愿意与别人主动说话,所以她也习惯性地装作没看见,绕过对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