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嬷嬷凶狠的模样并没有吓到怜予。怜予冷笑着,怒火逐渐在心里凝聚起来,看着张嬷嬷道:“张嬷嬷,是怜予不懂事,您别大动肝火。我这就将白玉糕拿给姑娘,莫让姑娘等急了。”
张嬷嬷以为怜予是主动求饶,怕她真的让姑娘把自己撵出去呢,不耐烦地甩甩手,“快走,快走!”
“怜予拜别嬷嬷。”这是怜予在书上新学的词。“拜别”,便是不再相见了。
张嬷嬷没读过书,接触的都是通俗的话,哪里听过这些文绉绉的词语,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小丫头总还是懂点事。“拜别”?一听着就像在对尊重的人告别的词。她们这种给人做下人的,最喜欢的就是受到别人尊敬了。
怜予端着白玉糕出了小厨房,故意在外面滞留了一会儿才去找顾景芜。白玉糕本就是温的,在外面放了一会儿,到了顾景芜手中已经凉透了。
怜予红着眼睛,将碟子放下,“姑娘,酥酪没了,您将就着吃些白玉糕吧。”
顾景芜打量了她一眼。小丫头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欲言又止的模样,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么!这会子,怜予还没有遇上尉长风,她的心里最期望的事情就是往上爬,所以对她肯定是尽心的。突然在她面前便显得这么可怜,可不就是想借着她的手做些什么麽!
小丫头心机可深着呢,否则也不会在老谋深算的尉公子身边活那么久。
她捏起一块白玉糕。这糕点她经常吃,一般都是温热的,可这会儿端过来的却已经冷透了,且酥酪也没有。顾景芜见此,便猜出一二来。
她虽然对未来的那个怜予不喜欢,更不喜欢怜予利用她,不过这次怜予帮她捉出她院里的“蛀虫”,倒是立功一件。
她将白玉糕放下,说道:“说罢,怎么回事?”
顾景芜问题一问出,怜予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对着顾景芜可怜兮兮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气愤,“姑娘,方才奴婢去小厨房想给姑娘取来白玉糕和酥酪。平日里,姑娘吃的东西都是时时备着的,可是这次嬷嬷却说那些都被她吃了,只剩下这几块没吃完,让给姑娘端过来。”
“哦?竟还有这种事?”往昔,顾景芜是不管这些东西的,反正没人敢短了她的吃食。被怜予这么一说,她倒是好奇自己住的院子平静的外表下到底藏了多少污秽事了!
“可不是么!”怜予抽泣着,“我让张嬷嬷把糕点热了一下,可张嬷嬷躺在躺椅上,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还撵奴婢快走,打扰了她休息。”
见顾景芜指尖摆弄着糕点没说话,怜予当即跪了下来,“姑娘,奴婢知错。”
“咦?怎么又错了?”顾景芜故作不知地问。
“奴婢身为姑娘身边的人,却在姑娘面前说别人坏话,挑唆姑娘。”
顾景芜含笑看她,让她起来,“你知道就好。想做一件事可以,不过切不可因为心急,而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谢姑娘指点。”怜予低着头。
姑娘既然这么说,便是信了她的话。张嬷嬷素来大胆,克扣了不少姑娘伙食方面的银两,且做的也不干净。平素借着是姑娘身边的元老,耀武扬威,得罪了不少人。也就是姑娘没注意,若是查起来,张嬷嬷还指不定会被处置成什么样儿呢!
“张嬷嬷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你先下去吧。”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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