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两人已经走了十几分钟。

这是夏奈顾及罗白的速度特意放慢了脚步。

夜色更加深沉，下城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条石板路边上，几个醉鬼窝在那里，衣带空空。

深巷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回响。

罗白感觉灵魂上的阴冷感更重了，脚下踩的仿佛是柔软的棉花，实感渐缺，整个人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意义不明的低喃。

这是邪神瓦尔季斯在催促他尽快履行献祭契约。

罗白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一路与夏奈交谈。

虽然他说上十句话，少女未必能回他一句。

“你是几阶的刺客？”

“我的实力足够完成你的任务。”

“你加入神殿多久了？”

“……”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

“这边的道路我不太熟悉。”

“……”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少女的脚步猛然顿住，回头看向罗白。

罗白脸上依旧是浅倦平静的样子，但眼底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这是在神注视下进行的交易，不会有任何人动歪心思，更何况你已经表达了对神的敬意。”

夏奈白金色的眼中透露出严肃和认真。

任何人么……那可不见得啊。

罗白加大了演技的输出。

他挠了挠脑袋，尴尬道，“抱歉，今晚的交易对我十分重要，我有些紧张。”

看着他略微局促的样子，夏奈若有所思，语气也轻缓了一些。

“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努力去做，神会保佑你的。”

“那你能做出保证吗？”

罗白眼神有些心虚。

夏奈神色一顿，语气幽幽道，“什么保证？”

“比如你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不能伤害我……”

“不行。”

“是前者不行还是后者？”

夏奈犹豫了片刻，道，“前者不行。”

“那遵守神圣金鹰帝国的法律？”

“我是刺客……”

“那遵守善良秩序规则总可以吧？”

“这……可以。”

“保证今晚的交易内容不能被任何人知晓没问题吧？”

“这个也可以。”

“不告诉任何人我的相关信息。”

“可以。”

“所以，您只要连起来发一个誓言就好了，这样也能让我安心许多。”罗白循循善诱道，“你要遵守善良秩序，不能伤害我，并保证交易信息和我的相关信息没有任何人知晓。”

夏奈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少年，总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但仔细想了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尤其是对方紧张的自然反应，和一步步的退让，让夏奈放心了许多。

“以刺客之神的名义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