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叔见几位老人已放松下来,便将话题引至今日之事,“叔公们,今天是李书记请你们过来的?”李正当时也在何家院子,只是从头到尾未曾开过口。
四叔公一听此话,脸色瞬间沉下来。
六叔公和七叔公对视一眼,七叔公叹道:“我们也是……唉,都是债,子女都是债。”
六叔公对他们解释道:“老四的大孙子爱平和老七家的孙子爱旭不是一起开了个货运公司嘛?那王品源是正源集团的董事长,正源集团总部虽然不在山后,但有一家家具分公司在山后市中心。
他俩货运公司的四成业务都是和家具公司合作的,昨天王品源亲自打电话给老四说将你们……晓闲食品公司赶走,他就把家具公司八成的货运业务给爱平他们做,否则立即终止和爱平他们的合作。”
“方总,我们都知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们仨本来就没答应他们,李正请我们过来,我们想着在场更能控制场面就过来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指使何老大三兄弟干出这样的事来,真是、真是丢人啊!”七叔公捂脸。
“其实,这事最憋屈的是老四……”
“那咱就不做他家生意,要是早知道王家祖上是那样的人,我都不稀罕和他们做生意。”门外走进两个男生,长相稍粗壮的高个男生大声道。
“爷爷,您不必为我们操心,现在网购发达的很。我们本来就打算逐渐减少他家的业务。”
四叔公看到是自己的大孙子,惊讶地站起来,听到他这么说,连忙问道:“为啥?他们欺负你们啦?”
何爱平摆摆手,“说不上欺不欺负的,只是他家后勤部的王家飞吃回扣太狠了,我们再做下去根本赚不到多少钱。刚好出了这事,我们加快把公司重心转到快递业务去。爷,咱们不搭理他们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乱来的,你放心吧。”
四叔公这才高兴起来,把何爱平拉过来坐下,对方闲说:“方总,这是我大孙子何爱平,不是我自卖自夸哈。他家公司无论货运和快递收费都是正规的,那些小哥们服务态度也好,很多人夸他们的。”
方闲主动伸出右手,“何总好,我是晓闲食品公司的总经理,方闲。”
何爱平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回握,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原来就是您承包了对岸的两块地啊。租出去那天,我爷可高兴了。他说得感谢您啊,为村里人带来了这么大的机遇。”
两人商业互夸了几句,达成初步合作意向,气氛一片平和。何爱平和何爱旭喝了望山绿茶,不由得啧啧称奇。
最后,方闲送了他们每家十斤蔬菜。至于望山绿茶,不好意思,只剩那巴掌大的一小壶,还要靠它撑场面呢。
晚上吃完饭,何爱国喊住方闲:“小方,大叔我想和你说说四叔公家的事。那事,实在是令人伤心。你、你们要是不嫌脏耳朵,就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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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公的爷爷就是我和你们说过何姓族长,他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儿子是四叔公的父亲叫何梓豪,小儿子就是四叔公的幺叔何梓义。你们叫他,算了,我还是直接叫他们的名字吧,省的绕晕你们。何梓义,从小聪明,到学堂读书后一直是这个。”何爱国举了举大拇指。
“他和村尾刘家的女儿刘月是青梅竹马,自幼感情就很好。刘月的父亲是个烂赌鬼,在刘月12岁那年就被他卖到王姓族长家做下人还赌债。
那年何梓义15岁,知道这事急的不行,直接和老族长说他此生非刘月不娶。老族长无奈,便去王家赎回刘月,也没敢让她回刘家,只能带回何家。刘月也对刘家心寒了,她与老族长说好,去何家干活三年抵债,三年后与何梓义成亲。
三年后,当何梓义正准备与刘月成亲的时候,却发生了王姓族长毁约的事。无奈地,他们只能暂停婚事。没想到啊,这一停就是天人两别。”何爱国感叹!
“一开始,刘月和何姓族人一起躲在凤凰山上,饿了啃干粮、渴了喝山泉,连火都不敢点。躲到第五天时,刘月和几个何姓姑娘去方便,结果却迟迟不归。
何梓义和青年们一起去寻找,最后只找到那几个被打晕的姑娘。弄醒人一问,才知道是王族长大儿子王庆弘带着下人来打晕了他们,掳走了刘月。
何梓义疯了似的往山下跑,等到村里的时候却是迟了。整个村子被军阀屠了过半,某军正在包围撤退的军阀兵士。他混进王家,好不容易才在王家书房里的隔层找到、找到死去的刘月。”
五人组震惊地齐齐“啊”了一声。
何爱国吸了口气,接着道:“她和王庆弘都被那些军阀杀了。从此,何梓义一蹶不振,不到半年就疯了。何家人想尽办法去医治他,看过他的大夫都说心病只能心药医,劝他们顺其自然吧。
可是何家人不想放弃,尤其是四叔公的父亲何梓豪。何梓义比他大女儿还小一岁,从小他就把何梓义当儿子养,何梓义也把他当做父亲敬仰。在他心里,连你四叔公都比不上何梓义的分量重。
当时,大环境也艰难啊,国家内外交困,百姓生活更是艰辛。没两年,老族长心力交瘁,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