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游戏,睡眠和正常锻炼,不需要管其他事情,甚至每天最大的难题是晚饭吃什么的假期过得飞快,何一言把防沉迷时间再次完全用完陷入无聊的境地,在厨房忙碌的谢兰拔高声音问了一句:“何一言你作业写完了吗?”
何一言被这一声吓得从沙发上弹射起步,直接板正了坐姿,心脏猛地暂停了几秒,整个假期他就没写过报告,但是他想了想自己是升学假期,根本没有报告,他便气呼呼地盯着谢兰。
“妈!你吓我干嘛?我哪有作业?”何一言捶着胸腔缓解自己被吓到的心理以及生理上的极度不适应。
他其实很讨厌学校,非常讨厌,厌学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不是他武斗实在厉害可以承担做难度更高的任务,这个学院的清除计划咯不到他头上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个,把什么都忘了的平平无奇男子高中生了。
“这不是看你最近快开学了让你紧张一下吗?”谢兰看何一言最近完全没有训练的欲望,整天窝在家里不是发病就是打游戏,她看不下去了。
“你,你走开,这太悲伤了。”何一言瞄了一眼日期,还剩下一个周。
“你不是要找老婆吗?不开学怎么找?”
“这不是因为前两次找的太早了结果死了两次嘛,有在电话联系啊。”
“嗯?”谢兰回忆昨晚自己儿子大半夜开着免提听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一阵无语。
你这聊天有什么意思啊??网恋哪有意思,是男人就直接叫出来约会啊!
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哪家的小天鹅被他这么纠缠啊??!这不是纯纯祸害人嘛?!
她走到何一言面前,将他手里的手机摁了下去,语气凝重地开口:“何一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那个所谓的‘老婆’,今年多大?”
何一言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抬头看她:“我,我不敢说。”
谢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疑惑,后来又转为期待:“为什么?怎么会呢?不是都上一个高中了吗?看上学姐了?搞姐弟恋?有照片没,我看看好不好看!”
“他是男的,确实好看。”
谢兰叉着腰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些思想工作,半晌才回他:“也行,哈哈,也行,反正不祸害人家小姑娘,小公子就好了,哈哈。”
她干笑几声,对着何一言飞速逃跑的背影扔了两张符纸把他定在原地:“你还没说他多大呢,跑那么快干嘛?”
“你真的要问?”何一言一想到林诺,心里的混沌被那双无神的红眼一扫而空,眼神逐渐由犹豫变为视死如归。
他如果在这里犹豫了,怎么能保护林诺!
“不然呢?”谢兰看见他这副摸样,心中又多了几分狐疑。
“好,那我该打。您请。”何一言迅速掀开衣服,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甚至还走了几步去厨房拿了笤帚递给谢兰。
“你,不会是看上了一个比你爹妈都大的男人吧?搞师生禁忌恋?”谢兰看见他的动作,表情和心态都绷不住了,面容逐渐扭曲变得无比喜感。
“我没有,我不是,只是他,特殊。”
林诺,需要他。
林诺,需要他!
谢兰拿过笤帚不禁又多看了何一言好几眼,知子莫若母,她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原来喜欢初中生啊!我今天就非得收了你这祸害无穷的早恋歹人不可!”
不过打断了区区两根笤帚,根本不会伤害他早恋,呸,追求林诺的心。
开学的前一天何一言才风风火火地找出一个假期根本没动过的包,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还找到了自己已经找了一个假期没有找到的帅气外套,他想穿上显摆一下的想法被那股灰尘味掺杂汗臭味的剧毒气体赶跑了,新来的念头叫洗衣服,啪一下很快,这件事是洗衣机的了。
何一言整理好必需用品并把它们全都塞进包里之后,又开始给林诺打骚扰电话。
已经躺在床上休息的林诺听见手机响了被迫起床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他打的那部手机接电话。
血液顺着手指滴在柜子里的其他手机上林诺已经无心再去管它们了,接起电话晕晕乎乎回了半句:“今天忙....”
“啊接了接了,林,我有好事要告诉你。我似乎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我之前明明一直都很讨厌学校,讨厌上课,讨厌老师,讨厌同学,为什么一想到你在那里,我就有动力待在那个令我反胃的地方呢?”
因为你需要我啊。
不管在什么处境下你都是需要我的。
“林诺,我在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喜欢你了.......我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我要是能更强就好了,我要是.......”能让你只依靠我就好了。
完全是在自说自话,林诺放下手机听何一言意义不明的胡扯,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和电话里的像念经一样话题不带重样的声音让林诺更快昏睡过去。
察觉到电话那头只有微微的呼吸声,何一言挂断了电话,以前也是,林诺很喜欢何一言这样烦他,就算是抱在一起睡的时候也喜欢听他讲话。
他不听的话就去爬他窗子,讲到林诺想听为止,谁能拒绝一个半夜敲自己家窗户过来说话的同桌呢?
顺带一提,何一言在圣陆警察厅有过很多次相似的备案,他根本没办法克制自己的行动,只能尽可能保证自己不会去伤害对方,精神病院他只要进去了就会拼尽全力往出跑,他就是不想进那个地方,医院学校他统统觉得很恶心。
北方塔已经签下了他的放行文书,他根本不会在任何地方被司法机关拘留,他是个足够特别的疯子。
这件事情,何钢和谢兰完全不知道。
平时去捞人的都是何一言的上司和同事。
睡前电话也打过了,何一言满意地睡下了,虽然听林诺的声音感觉有点虚弱,但是经过过去两年的相处来看,林诺会睡前放血已经很常见了,不管说多少遍都不会改,安眠药吃光了就搞极端这事何一言已经习惯了,因为他分寸把握的实在是太好了,根本不会死。
睡梦里满是一些细碎的记忆碎片,他们在笑着哭着总在奇异的时刻离别,何一言从梦中惊醒再一次伸出手想抓住那个破碎的身影,他又一次扑空了。
之前跟林诺待了两年上学的起床时间已经完全成为肌肉记忆了,何一言看了看表,六点半的闹钟还没有响,可以再赖一会床,反正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八点到。
而林诺完全不同,大清早女仆路过他房间门口闻到一股血腥味就开始疯狂砸林诺的门,很明显,他身体的自愈能力已经用最极限的数值来修复本身了。
“杰奎琳小姐不要再砸门了,我会扣你工资的。”林诺迷迷糊糊地去开门,却没想到把门外的杰奎琳吓了个半死。
杰奎琳看见林诺睡衣上满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以及手腕上好得差不多的几道疤痕。
“已经五点四十九分了,平时这个时间您已经起床了,我些点担心过来看看。”杰奎琳说完就跑去找药箱,林诺没有管她,自己回房随意处理了一下,换衣服梳洗好后提着伞坐车去学校了,临走前林诺留了张便签让她给林艺。
等何一言慢悠悠地啃着路上买的奶黄包走到学校门口,林诺已经坐在教室里了。
还是最后一排,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角度,甚至连拉好的窗帘都是那样的熟悉,何一言径直走过去坐在林诺身旁。
“又见面了!”何一言放下包拉出桌底的桌凳笑着对林诺说。
这声音听了将近一个假期的林诺不熟也不行。
“每晚都会打电话过来,您很闲是吗?”林诺转头望着他。
“也没见你挂我电话啊。”
“浪费你一点电话费报复一下罢了。”
面对晚上的骚扰电话,那个自说自话又奇怪的人,林诺有想过报警,但这跟上辈子不一样,林诺感觉哪里不对劲就每天晚上听他讲,说真的,林诺觉得蛮有意思,自己姑且算是晚上有人陪了,有何一言打电话的日子林诺没有再给自己留夜灯,手机亮度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