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生想必很会体贴女生吧?
不,为什么我要这样想呢!
轩子自言自语说疯了疯了,越想越离谱,真快堕落了!
很快,面馆里传来客人的吆喝声,她不得不砍断情思,跑下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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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昊熙气冲冲破门而入,吴北哲反倒成了客人,唯唯诺诺尾随其后,跟上二楼时,主人已躺在沙发上,两手交叉于胸前,满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态:死耗子真的生气了!
“在她面前,我那么渺小吗?”吴昊熙故意拉高嗓门,以引起阿哲的注意,“透明人一样……”
阿哲笑而不答,打开了电视,正好在播放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太伤心了!”
“你也太脆弱了吧?”阿哲不安好心地说,“我不敢说燕子姨就是灭绝师太,这未免有点无礼,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会是你的魔魇,如果你喜欢她女儿的话。”
“魔——什么东西?”
“就是——魔窟里面的灭绝师太,真笨!”
“嗯,”吴昊熙若有所思,“是有点麻烦,毕竟我领略过……”
“不会吧?这么快就过招了?”
“别这样大惊小怪,灭绝师太算什么?佛祖来了我也不怕!”
“你又不是猴子!”阿哲不悦地说:“阿嬷信佛,不要乱说!”
吴昊熙乖乖闭上了嘴,忽然非常诧异阿嬷在自己面前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权威,这是他的父母远远比不上的。
难道全天下的奶奶都有这样的威力吗?
至少阿哲家是这样,要是他也有奶奶该多好啊,可以约束约束那对欲望和野心不断膨胀的父母……
一想到这里就头疼,吴昊熙恳求阿哲再陪他出去走走——
“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样哀哀怨怨?”阿哲说,“真服了你,走吧。”
两人穿街走巷,漫无目的走走停停。
绕过星星点点的街市,越过沉静的原野田埂,听听潺潺的榕江流水,望望静空明月,月色已不是刚才那般醉意朦胧,苍穹明净辽阔,显得刚劲有力,这是父性特有的力量,巨大而溢满柔情。
阿哲指着河对岸一块在月光下隐隐发光的白色石头,打着哈欠说:“那是雨轩阿公——她爷爷的墓碑。”
吴昊熙顿时蹑足屏息,凝视着那块古怪的石头,怏怏不悦的:“说这干嘛?你不敢跟我去堤上,敢带我来看这个——”
阿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吴昊熙回头又看了那块石头,路上有行人来往,才明白这不是一条僻静的无人问津的小道。路过一栋老房子,吴昊熙只是轻轻瞥了半眼,便给惊艳到了,南朝乡居然还有这种具备艺术品味的建筑物。
他刚要开口询问,阿哲抢先说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就解除了对你的防备,当我了解到你的决心和真心,我认为没有人能阻挡你施展抱负、实现——”
“等等,你整文绉绉的干嘛呢?”死耗子故作鬼脸,调侃着说,“这些话你准备好久了吧,我的大作家呵呵……”
人所皆知,吴北哲同学众多人生理想之中,作家是排在第一位的选项。老大哥天天梦想着成为像鲁迅、契诃夫、托尔斯泰那样伟大的作家,虽然从来没人看见他写过什么东西,除了分数极低的语文作文。
“我是想帮你,自己掂量着吧,”阿哲眨眨眼,直径走开了。
“帮我?”吴昊熙眉开眼笑,飞一般追上去,喘着气说,“我的天,老大居然要帮我?感激不尽!”
“这么假惺惺?”阿哲变了一副嘴脸,庄严肃穆的,“我是认为,在你认识轩子之前,至少应该了解下她过去的历史,不堪回首的——”
“等等,”吴昊熙打断他说,“雨轩,她叫雨轩。”
“我就叫轩子,咋的?”阿哲毫不客气回敬道。
吴昊熙目瞪口呆,死死盯着阿哲尖锐的眼光,霎时间一片死寂,大约沉默了五分钟,他才开口说:“轩子也蛮不错的……可你别吓我,大哥?!”
阿哲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在想,看看你能忍多久,至少五分钟,足足五分钟的热度,哈哈!”
阿哲本想再吓唬下他的好兄弟,想到这多少对轩子甚是不敬,点到为止就好了,可仍然抑制不住地说下去:“如果——如你所想的——那样,你还会继续干下去吗?你的爱情大革命?”
瞅着阿哲那张诡异的笑脸,吴昊熙大为恼火——老大哥怎么可以拿别人的苦痛当笑料来揶揄打诨呢?这可不是平日里那个规规矩矩的吴北哲,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雨轩真不是……真真不敢想,更是无法做出回答。
他挥挥手臂,似乎痛得撕心裂肺。
阿哲感到玩笑确实开大了,吴昊熙应该不在意轩子的过去才对。
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的信任她,大可不必犹犹豫豫进退失据,否则庸人自扰罢了,庸俗的人是不配谈情说爱的,比如自己便是,可阿哲依然很想问:假如自己心爱的女人曾在童年时代被地痞流氓玷污过,他还会介意吗?
能够继续一如既往爱她吗?阿哲好怕听到答案,无论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于是决定把轩子交过男朋友的事给省略过了。
“你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他说,“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了解她——她家庭的一些情况,例如她的妈和她的哥,她的童年生活。这些我都知道——这就对了,你应该面带笑容好好听我说。吴雨轩是一个很单纯可又非常反传统的女孩子,我敢保证南朝乡除了她,没人比她更特别。”
“这我知道。然后呢?”
“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