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鲁达(2 / 2)重生镇关西首页

“跟俺来吧,寺里的方丈要见你。”

鲁达的步伐大步流星,一眨眼就走出去好远。

郑途掏出一些散碎银两放在桌子上,付了三人的面钱。

“走吧,咱们骑马追他去。”

“嗯,我想喝些面汤再走。”

赵廉纤捧着碗热腾腾的面汤,有些不舍得放下。

“那就慢点吃,让他先走,咱们骑马,肯定能追得上他。”郑途扯了把凳子过来让她坐下吃。

远处,鲁达站在树荫之下,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以往在渭州城,像吃碗面条这种小花销,郑大官人可是从来不付钱的。

怎么如今变了性子,主动付钱了?

鲁达仔细观察郑途的表情,不像伪装,心中顿时感到疑惑。

人若是想伪装掩饰本性,一定是把伪装的重点放在明面上,例如言谈举止,表情神态。

店家跑的不知去向,摊位无人的情况下,这厮还能记得结账,若是存心为之,不免有些伪装过头,成了道德圣人了。

“古怪,着实古怪。”鲁达拎着禅杖,眉头拧在一起。

若是郑屠还像之前那样混账,他倒也不会这么纠结,打你是为了教育你,就算见了面也能理直气壮。

可如今郑途像改过自新一样,满脸纯良的样子,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难不成道个歉?承认是失手打死的?

不行,咱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军官,怎么可能跟他道歉!

正当鲁达思索时,发现郑途和赵廉纤已经骑马走到了近前,便不再思索这些伤脑筋的事。

“走吧,出发。”

……

郑途不知道鲁达口中的方丈位为什么要见自己,但目前已经找到了鲁达,肯定不能让这人从眼前溜了。

二人吃饱了,赶路也有了力气。有了鲁达这个顶级保镖在前面引路,也不怕再遇到贼人。

几人连夜赶路,又花了两天时间,在临近傍晚的时候,郑途终于看到了山寺的轮廓。

鲁达站在山门前的台阶上,眼神直勾勾的瞪着郑途,用大嗓门警告道:“这里是佛门的地盘,给我老实一点,不许对佛祖口出不逊,也不许大声说话,记住了么?”

这是自从见面以来鲁达第一次主动交谈,郑途十分无奈的点点头:“行行行,都听你的。”

“哼!”鲁达转身带着二人向山上走去。

佛门两侧有僧人挑着水桶过来,看到赵廉纤也要上山立刻过来阻拦:“佛门清净之地,女子不可入内。”

鲁达跳过去,一把拎住那小僧人的领子,威胁道:“这女娃是我旧友之女,特意来投奔我的,凭什么不能进!”

“鲁提下,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你声音有些大了。”郑途好心提醒道。

“哦,对啊。”鲁达也察觉到了些不妥,便松开僧人的衣领。

既然是佛家的地盘,就得守佛家的规矩。

郑途记得这附近有个镇子,鲁达还从镇上的铁匠铺里打造过兵刃,于是便提议先去那里找间客栈让赵廉纤住下,自己再和鲁达来见方丈。

鲁达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你这厮难得说了句人话,这附近确实有个镇子,有六七百人家。”

“那就走吧,别让小师傅为难。”郑途看向两位僧人。

那两人见郑途给他们解了围,略带感激的口念“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体谅。”

在鲁达的引路下,郑途带着赵廉纤来到了五台山附近的镇子上,找了间客栈开了两间客房,让赵廉纤先住下,自己则跟着鲁达去五台山见方丈。

“小二,麻烦给这间客房的女客准备套寻常女子的衣裳,不必送到屋内,放在门外,敲门告知一声就行。”

郑途把口袋里最后的银子放到小二手里,笑道:“这是房费和买衣裳的费用,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多谢客官!”小二拿着银子,掂了两下,知道这次跑腿能得到不少油水。

这一幕依旧被鲁达看在眼里。

去往五台山的路途中,郑途问道:“鲁提辖,我有一事不明,那方丈为何执意要见我?”

“洒家那里晓得方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他老人家要见你,我就把你带过去。”鲁达算是心平气和的答复了一声。

郑途发现,鲁达和自己说话时,眼神总是看着其他地方,要不然就是来回躲闪,似乎不敢直视自己。

难道是心中有愧?

郑途眼睛一眯,笑问道:“鲁提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话想和我说?”

“哼,洒家无话可说!”

“呵呵,那我可有些话想说,等见过方丈之后,跟我回渭州吧。”郑途说明了来意。

“回渭州?我可不回去!”

鲁达把禅杖抗到肩上,走的更快了,郑途只好加快步伐跟上:“为什么不回去?”

“当和尚挺好,想吃便吃,想睡便睡,自在潇洒,比当个什么提辖爽快多了!”

“那你可还记得老种经略相公么?”

鲁达站住脚步,攥起双拳,双目怒视着郑途:“你提种大人做什么!”

一声怒喝,气势十足,震得四周树林间飞鸟齐齐升空。

郑途丝毫不惧,原地站定后缓缓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出来,就是受种大人所托,替他来寻你回去。”

鲁达怒容逐渐散去,“不可能!你这种腌臜货色,怎么可能见到种大人,休要骗我!”

郑途讥讽一笑:“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所谓的’故人之后‘么!”

鲁达怔在了原地。

“因为我?”

山门就在近前,鲁达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表情复杂,头脑中瞬间冒出万千思绪。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便收到种师道的照顾,学得一身武艺,投身在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做起了提辖。

他能察觉的出来,老种经略相公对自己格外的关照。

可自己却总因贪酒,几次三番惹出祸事,官职起起落落,始终只是个提辖。

“我这般不成器,恐怕连老种相公他也寒心了吧,又岂会为了我这蠢材,去屈尊求助于你?”

感受到郑途走过来,鲁达看着脚下地面,悠悠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