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涌入,在粗糙的地面上映出一道光束。
王大勇没有立刻闯入,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观察屋内的反应。
他是个老练的猎手,有足够的经验和耐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王大勇觉得自己和漆黑夜幕融为了一体,屋里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王大勇轻轻将粗糙的手掌按在门上,木门像被风吹动一般,缓缓打开。
悄无声息地迈入屋内。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前有寥寥的月光洒落。
只要不站在窗前,黑夜就是最好的隐身符。
王大勇提前踩过点,无需要辨认方向,屋子的布局了然于心。
“这么久都没动静,应该是睡死了。”
王大勇捏紧背后的柴刀,屏气凝神,慢慢往前挪动步伐。
他一点也不着急,一次只挪动一步,一步只挪动半尺。
王大勇就这样慢慢挪到床边,心中一狠,正要提起柴刀闷头往下劈,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借着月色,他看到架子床上的被褥虽然整齐的盖着,却是干瘪的一块,好像没有人躺在床上。
那会在哪里?
王大勇面色一变,刚要转身,忽然觉得后脑勺有异样触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放下刀,别动。不然这张符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说话的人正是方海。
他手中捏着神符,上面浮现着穿刺符的符文。原本柔韧的符纸,此刻锋利如刀,顶住了王大勇的后颈。
神符果真如他所愿,成功复刻了脑海中的穿刺符,化作了一柄尖锐的利刃。
方海按捺住惊喜与庆幸,沉声质问道:“为何半夜摸到这里?”
声音冷漠,带着些许杀机。
王大勇感受到后颈冰凉尖锐的触感,握着柴刀的手一颤,身体微微前倾,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在做艰难的抉择。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随后,王大勇忽然松手,柴刀应声落下,咣当一声砸在地面上。
“误会,误会啊!”
“方侠士,这是个误会啊!我半夜睡不着,突然听到一阵异动,以为有妖邪作祟。身为村长,保护村民义不容辞,所以才提着柴刀出了门。循着声音过来,看到你屋门没关严实,生怕出现意外,就赶紧进来看看。”
方海暗自冷笑。要不是他彻夜未眠,又发现了神符的妙处,恐怕掉在地上的不是柴刀,而是自己的人头。
“要杀他吗……”方海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来是村里还有很多村长的拥护者,对付一人容易,对付一群很难。二来自己动手后,荆家可能会遭到报复。何况,对方也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至少表面上能敷衍得过去。
反正明天就要离开村子,初来乍到,节外生枝不是上策。
“村长放心吧,我这屋子安全得很。”
方海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住柴刀,继续说:“我在屋里布了阵法,任何不轨之徒过来,只会自投罗网。”
“原来如此,不愧是方侠士,神通广大!是小民多虑了。”
村长王大勇连连点头,一副亲和友善的模样,全然没有方才的狠劲,“啊呀,打扰方侠士美梦,真是抱歉。小民明早送些路费,既是谢侠士除妖,也为半夜打扰聊表歉意。”
王大勇一边说着,一边高举双手退到门边。
两人一前一后,以奇怪的姿势出门,很快注意到了杵在院里,手足无措的荆勇。
方海呵呵一笑:“这三更半夜的,荆叔也没睡啊。”
荆勇支支吾吾地回答:“唔……我听见有什么动静,起夜了。”
“方侠士注意休息,小民告辞。”
王大勇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急匆匆地拱手离开。
院子里只剩方海和荆勇两人。
方海本来就对荆勇没什么好感,现在得知他嫁女换钱,更是无比厌恶,正要回房,忽然被叫住。
“符师大人请留步,草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