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毫无犹豫道:“臣同东隐积怨已深,大齐早前已同东隐通商,且此次出使的人……据臣所知,他虽年岁尚轻,却极善诡辩。目前而言,东隐大抵会同意。”
上官淳熙听后满意地勾起了唇,“看来长离的确毫无保留,当真一心归在了北暮上。”
“大齐竟单派一个沈槐奚,呵……左不过是北暮跑出的贱奴罢了。不过本宫倒真想他能争口气……”
长离眸中多了几分晦暗,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继而低声道:“大齐新帝手段狠厉,雷厉风行。不足三月便控下了朝堂,大肆举行新政,平息乱流。且两年间便肃清大齐乱流,在东隐北暮之势下,至今未缺一城。且他们停留在北暮边关的士兵有三十万,在夜白谙接下后,又皆匕鬯不惊、锐不可当。便是粮草不足,也能撑一阵子。倘若西离东隐插足,于北暮而言便是不得反失。”
上官淳熙想了想,道:“东隐皇帝就是一根墙头草,此次大齐内乱,他都攻打大齐不成,必然短期内不会再与之为敌。可若东隐大齐当真联合,大齐便是块不好啃的了。不过此次东隐进兵,又让兵权流于颐王,东隐局面必定动荡。长离觉得,本宫劝下父皇明面攻打大齐,实则攻打东隐,何如?”
长离道:“东隐亦不好欺,此举太过剑走偏锋。”
“三弟争强好胜,却主动前往东隐求和,长离觉得他打的什么主意?”上官淳熙只轻轻勾起一个笑容,贴近长离轻声道:“长离能做到的,对吗?”
长离看着女子绝美的面容,眸中动了动,面容却仍是冷峻,只道:“公主当真想走那条路?”
闻言,上官淳熙眯了眯眸,捏起拳头。看向远处浩瀚,狠声道:“高高在上的皇椅,一向是能者居之。古往今来,那么多男人坐得,女人为何坐不得?”
长离垂首恭敬道:“长离会竭尽全力。”
“呵……”上官淳熙轻笑了一声,青丝微颤,转过身子便远去了,只留下一个月色下越发模糊的背影。
长离目视着女子离开,月华浮动在他晦涩的眸中,波光粼粼。
永远只有背影……吗?
远方孤城,大漠浩荡。彷徨纵肆,旷瀁敞罔。
今日的夜风有些微凉,长离深邃的柳叶眸望向明月,划开万仞的寒冰,底端带着柔软的呓语,呢喃道:“朝朝辞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