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么狼吞虎咽的,小心呛着。”夕雾似是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笑了一会儿才正色道,“他们不是恩客,是夕雾的仇人。”
沈碧月神色一动,“多大的仇值得你孤身一人跟踪他们?”
夕雾摇头,面上浮现出一丝哀伤,“并非是我一人跟踪,而是与我的姐妹一道,只是她已经已经命丧于那几个男人之手。”说到此处,她有些愤恨地咬紧了牙。
“我只看到你一人,她死在了别处?”
夕雾点头,“他们到巷子口附近就分开了,我们便分头跟踪,哪知早被他们发现了,若非我提议要跟踪,珠兰就不会”她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直往下掉。
沈碧月听着她忍而不发的哭声,顿觉得烙饼有些食之无味起来,蹙眉想了一会儿,将另一块烙饼递给她。
夕雾看着突然递到眼前的烙饼,一时只抽噎着没说话,睁着一双泪眼看她。
“给你吃,不许再哭了,惹得我食欲都减了。”见她还愣愣地看着自己,沈碧月有些恼了,“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傻愣愣的模样,快拿着,姑娘我举得手酸。”
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夕雾眼中又起水雾,但她很快就用衣袖使劲擦着,然后接过烙饼,破涕为笑,“姑娘分明与夕雾一般大,怎么叫夕雾丫头。”
沈碧月眨了眨眼,继续啃着烙饼,前世活了二十来个年头,时常忘了现在的自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看到年纪小的总爱喊几声,看来这个习惯该好好改改,免得哪天就露馅了。
“姑娘的身手真好,不知是跟谁学的?”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随意耍耍罢了。”
“姑娘这一身功夫比朝仙阁的打手都要好呢,哪里能是花拳绣腿呢。”
沈碧月含含糊糊地回着,突然扭头问她,“你既是朝仙阁的,可知道豫王?”
“大宁上下谁不知道豫王殿下,不过夕雾只是丫头,除了知晓殿下每月中旬都会来寻玲珑仙子,其他一概不晓,不知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随意问问。”沈碧月又扭头回去继续吃饼,然后装作不经意道,“豫王可真闲,若真喜欢玲珑,直接赎回府上不就好了,何苦这般奔波。”
“玲珑仙子素来清高,本就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曾说过宁为贫妻,不做贵妾。若是去了豫王府上,以玲珑仙子的身份,怕是连姨娘都攀不上。”
宁为贫妻,不做贵妾,此话细品,却是极有智慧的,这玲珑倒也是个心性通透之人。
“难为豫王这般劳累,身子本就不好,从永安到丰水州,来来回回也要去掉小半个月,倒不如直接宿在这里算了。”
夕雾道:“殿下每次来都只在玲珑仙子处待着,有时一日,有时三日,最长也不过五日。”
沈碧月闻言不禁若有所思道:“他待的时间真不长,怕是志不在美人啊。”
夕雾看了沈碧月一眼,突然咯咯笑起来,“姑娘喜欢豫王殿下?”
沈碧月一惊,一口烙饼险些卡在喉咙处,咳了半天才咽下去。
她瞪了夕雾一眼,“胡说什么!那亲王殿下是我能肖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