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藏的正是邵衍的那枚玉佩,没想到她将玉佩从邵衍处顺来,又被眼前这个人给顺走了。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
江燎从袖笼里拈出一枚白玉染血的玉佩,“姑娘说的可是这枚玉佩?”
他一边说着,将佩上的挂绳缠在指尖,悠悠地提起,玉佩晃荡在两人之间,却晃得沈碧月愈发咬牙切齿起来。
“阁下说我采香贼,自己却是个实打实的窃贼。”
江燎只笑不语,轻轻晃悠着玉佩,日光透过枝叶撒下稀疏剪影,偶尔掠过白玉的佩身,折射出红莲绽放,光影分明,莲身上的衍字在此刻格外地显眼。
“若是我将这枚玉佩,连同你这个采香贼一同交给里头那尊爷,不知能不能拿到那三百两银子?”
沈碧月沉默一瞬,心里却感叹,夕雾的手艺在她看来还是极好的,想不到先是被邵衍发现,现在又被江燎一眼识破,这些人真是天生有一双厉害的眼睛。
她勾起唇,“小将军想要捉我去领赏?”
“小娘子放心,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江燎见她初闻时微惊,但很快又变得波澜不惊的眼神,不禁觉得有趣。
“朝仙阁里的姑娘们除玲珑仙子外再无美人可配小将军这般人物,只是区区三百两银子,怕是连阁子的三层都上不去,更别提高居顶楼的玲珑仙子。只是博美人一笑这事平常又无趣,倒不如小将军助我一臂之力,膈应一番豫王殿下如何?”
江燎眼神愈发亮了,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病美人臭毛病极多,不知小娘子想要如何膈应?”
沈碧月上前一步,伸手缓缓地自他指尖取过那枚莲花佩,他的手指温热,与她冰凉柔软的指尖相触,下意识便是一缩。
“这枚玉佩,包括外头的悬赏告示,皆是豫王殿下与我玩的一局游戏,若是我能从他手底下逃走,那他便要应我一个承诺,若是他抓到了我,我便应他一个承诺。此局论输赢,不谈生死。”
“能与病美人做赌局的人,向来都是众人里的独树一帜,不过爷给你个警醒,往日在他面前独树一帜的人如今大都不在了。”
“多谢小将军提醒,我对独树一帜可没有半分兴趣,只要他能别再跟我纠缠不清保住我这条小命就是。”沈碧月有些不耐地看向远方那群逐渐聚拢在后院的王府侍卫,眸色渐深。
看来已经东窗事发了。
“在他面前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一件极为了不得的事。”江燎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侧眸瞟了一眼逐渐靠近过来的王府侍卫,笑道,“可惜啊,你好像很快就会被抓住了。”
沈碧月转眸看他,眉头微挑,“这回小将军又想袖手旁观?”
“以你和他的关系,爷为何要横插一脚去帮你?”江燎眼神暧昧地划过她的耳畔,白玉般的耳珠横亘着一道狰狞的血痕,整齐的齿印清晰可见。
“豫王殿下数年来行事无一败绩,自以为万事尽在掌控,今日若被小将军这么一挡,丢了人,想必会极为恼火。”沈碧月扬眉看他,态度极为诚恳,也很笃定他会帮她,“毕竟小将军当初替我挡了天风,也该是这个缘故吧。”
看她诚恳神色中隐着那一丝狡黠的笑意,江燎微勾眼角,“你这小娘子果然有趣。”
他认识邵衍已久,知晓他的性情,也了解他的手段,又如何听不出眼前这个少女的话里掺了多少真假,但他也认得这枚玉佩是邵衍随身携带的私物,不会轻易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