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孙女心里都有数,也有眼睛去看,今日来,除了方才说的那些话,还要一事,要向祖父解释清楚。昨日二哥哥被人推进小池一事,不是我做的。”
话说得很是笃定,一点都不像是来解释的,更像是来跟他说一声,她是无辜的,仅此而已。
沈岐冷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能耐了,推人进小池,差点害死了则哥儿,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以为只凭你一句话,就能轻易摆脱嫌疑了?”
“既然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那也好办,请官府过来亲自追查真凶,这是最为公平的做法,祖父以为呢?”她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很是笃定他不会同意这个做法。
果然,沈岐面色一变,狠狠道:“沈碧月!”
“祖父可不要轻易动怒,伤身。”她比沈岐站得低,气势却丝毫不弱,也不惧怕沈岐的怒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孙女是沈家人,怎么说也要替沈家的名声着想,所以才没有惊动官府,昨日豫王殿下也问了我一声,要不要请官府过来查一查,孙女考虑到沈家的名声,还是拒绝了,所以今日便找祖父讨说法来了,孙女也不会逼祖父做任何违心的决定,只是府上总有些人要和孙女过不去,父亲醉心朝事,夫人再怎么关心,终归不是孙女的亲生母亲,祖母又挂念大哥他们的科举考试,孙女实在是孤立无援,除了求助祖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虚伪!满口谎言!若是真的孤立无援,怎么还会这么冷静地用豫王来与他谈判?口口声声为了沈家的名声着想,却阳奉阴违地以沈家的前途,威胁他非要选择站在她这边。
“沈碧月,你真以为凭着一个豫王就能够威胁到我?”
“豫王殿下会不会对沈家有所威胁,这要看祖父怎么想了。不过孙女要提醒祖父,孙女并非喜欢做威胁那种不忠不孝之事,而是来跟祖父好好谈谈的,祖父可不要动不动就把威胁挂在嘴上,说得好像孙女是那不忠不孝之人一样。”
只是不喜欢做,而非不做!况且豫王对于沈家的威胁,不是光靠他的想法就能改变的,如若不能拉拢豫王,对沈府一样都是极大的威胁,可豫王哪里又是那么好拉拢的。
沈岐觉得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生生噎在喉间,让他想说话,都觉得要难受极了,作为沈家的家主,他何曾遭受过这样的胁迫,就连豫王本人和孟廉,平日里也只是旁敲侧击地气气他,还不如这个亲孙女来得心狠,且明目张胆。
“孙女方才所言,还请祖父考虑考虑,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祖父也应该希望孙女做那载舟的水吧。”
将自己比喻做水,沈家比喻做舟,让沈岐来选择,沈家要兴盛,还是衰败。
沈岐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扶着桌案的双手用力,不由得冷笑,真好!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难不成她还想做沈家的掌权人?活了这么多年头,他就没见过一个比她要更无耻的,其赖皮程度直逼孟廉,真不愧是外祖孙!
可沈碧月却觉得,自己也是遗传了沈岐的,从头到尾一直在维护自己的风度和脸面,否则早就和沈岐翻脸算账了,还好沈岐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然真要吐血了。
看着沈岐的面色由青到紫,再到黑沉如锅底,然后变回青白,这神情变幻难测的,就像戏子唱戏变脸,格外有趣,她静静站着,观看着上头那位沈家家主的挣扎。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岐问道:“你想要什么?”
“在这个沈家,祖父能给我什么?”
沈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声道:“你想要我的庇护?”
她现在在沈家的地位很是尴尬,身份是尊贵的嫡女,却不受人尊敬,他是知情的,却没心思管,对于一个多年前已经厌弃的嫡女,就像是他手中丢掉的一颗棋子,没有再重新拾起的可能性。
现在她以豫王这股势力为由,重新站到他的面前,要他的庇护,可以说是威胁,也能说是交换。
正当他还在上头思虑难定的时候,听到下面传来少女一声冷冷的笑,“我要您的庇护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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