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法直师兄还说过一个例子,远在大陆东边沿海一带,有一家成立不足百年的剑修门派,叫天剑盟,据说盟中掌门剑术通神,实力深不可测。有此大能坐镇,虽然根基不深,声名不显,但也无人敢惹。
以上两个例子,都说明宗派里有大能坐镇的重要性,那么问题来了,这大能又不是路边的白菜,随手可捡,归根结底,还得靠人数堆上去,就像前世刮彩票一样,一次两次自然不行,那么刮一千次一万次呢?
徒弟越少,出现强者的概率越少,很简单的道理。
所以,常仁有些看不懂掌门立下的这个规矩,往小了说,会影响衣钵传承;往大了说,那可是宗门兴衰的大事。
当然,掌门这么做,肯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他常仁一介微末弟子,哪用得着他替掌门操心。
他重视的是第二个疑问。
他师父的弟子份额究竟有多少?
讲道理,山上的小庙还有三个和尚挑水呢,哪怕他师父再邋……咳,再低调,宗门都不可能只给师父分配一个份额。
那么在兰城,为何师父只收他常仁为徒,拒绝了梁公子呢?
现在细细想来,师父完全可以收了自己,再收了那位梁公子,于己于人,都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可为何师父没有这么做呢?
常仁思来想去,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他师父当时真的只有一个份额,收了他常仁,便收不了梁公子。
再结合先前他的猜想,宗门又不可能只给师父一个份额……
所以结论是,他师父确实有一些份额,只是因为有类似梁长老这样的托请代收之事,师父的份额只剩下最后一个,然后用在了他常仁身上。
常仁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莫非在宗门内,他还有一些名分上的同门师兄师姐不成?
数月来,除了师父为猴儿酒一事露过两面,以及送信的宗门弟子来过一次,他几乎都是一个人住在醉峰的木屋里,从来没见过旁人。
现在,他想到自己可能是师父真正意义上的关门弟子,门内还有一些名分上的师兄师姐,他却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过他们,心底莫名地泛起几分苦涩滋味,以及迫切得到印证的好奇。
忽然,常仁的脸古怪地抽搐一下,满脸皆是不可置信又理当如此的神色。
他觉得自己真蠢,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
于是,他看向身边的法直,认真地问:“请教师兄,您出自丹鼎峰哪位长老门下?”
法直眉毛一挑,也用一种古怪神色看着常仁。
二人大眼看小眼一阵,法直忽然露出一抹苦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看来,你猜到了。”
常仁吞了一口口水,试探地问:“敢问师兄,您是老几?”
法直负手而立,仰首望天,面露慨叹之色。
“算起来,我应该是老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