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嘴唇哆嗦,指着常仁的手指不断颤抖,喉结在脖子上打桩一样一上一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半天,他终于提起胸膛的一口气,喝道:“一派胡言!”
常仁冷笑连连:“胡说?我说周子航巴结奉承于我,你看他敢出来跟我对质吗?我说姓马的居中挑拨离间,他又敢跟我对质吗?他们都不敢,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元华心下骇然,偏又无法反驳。
常仁决定给予其致命一击:“你还看不明白你的身份吗?正是因为你家师长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指控我,才会推出你来与我胡搅蛮缠,赢了,是他运筹帷幄;输了,是你无能。你丫就是一炮灰,现在你的任务已经结束,退下吧。”
说着,常仁一挥衣袖,转过身去,一副不屑与之再辩的姿态。
把个元华晾在当场,进退无据,羞愤欲死。
这时,梁长老站了起来,冲元华挥挥手。
元华面带愧色,仓皇退下。
梁长老来到场间,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甚至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许是气场原因,他老人家甫一进场,原本激烈的气氛顿时舒缓下来。
“常仁。”梁长老唤道。
常仁当即转身,冲梁长老施礼,口称:“见过前辈。”
他可以将元华喷个狗血淋头,却不能对师长无礼,哪怕明知对方恨不得弄死自己,也要维持表面的礼数。
梁长老微微一笑,说:“我叫梁丕,忝居职司峰长老之位三百余年,自认已然阅人无数,可今次见识到你的口才与气魄,不得不说,大开眼界呀。”
梁长老说话很客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平易近人。他用一种长辈面对晚辈特有的赞许态度说出的一番话,让场上的气氛再次松缓下来。不知底细的旁人如果听了,会认为这位梁长老其实对常仁是十分欣赏的。
常仁心知对方绝对没安好心,不过对方明面上夸奖自己,他自然也要顺势谦虚一二,连称“不敢”。
一时间,这一老一少你赞我谦,搞得旁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发得什么神经。
梁长老说:“少年相争,输赢各安天命。有时候比得使了性子,出手不知轻重,坏了点到即止的规则,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自己担着,怨不得旁人。”
常仁眯起眼睛,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旁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刚才还因为徒弟挨打的事不依不饶,现在忽然态度翻个个儿,这是要干嘛,和解吗?
下一刻,梁长老对常仁伸出手。
常仁愣住了。
众人都愣住了。
然后,常仁慢慢走上前,盯着梁长老那只手。
白皙、修长,是一只修行者的手。
常仁再看梁长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常仁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画面很和平,很美好。
然而堂上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