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1 / 2)强颜之欢笑首页

(五十九)

在世纪千年量子和地球毁灭的猜想和不安中,2000年的脚步声不知觉中如期而至。

这个时候的颜如梅的突然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着实让周边厂的几个老家伙们对颜忠旺频频“发难”找到了很好的借口,只是碍于合同未到期而没有最终“翻脸”。

聪明透顶的颜忠旺岂有不知的道理?所以他一方面暗中找女,另一方面也不想“坐以待毙”,他迅速以莫尼卡为试点单位来“小试牛刀”,完成了足以恢复他自信的“自我救赎”。

其实,狠心出走的颜如梅跑的并不远,只是去了百多公里以外的邻城东莞。

她这是要干嘛呢?

颜如梅冒着不惜跟老汉颜忠旺闹翻的风险,只身“投奔”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仅仅是为了“摆脱”老汉颜忠旺的控制和一群如狼似虎的老男们的“纠缠”来图个清静吗?

情况不完全是这样的。

一切得从一直“挣扎”在东莞的颜静偶尔一次向颜忠旺求教的电话打过来说起。

也正是那一次颜静打电话给颜忠旺,刚好他没在场时颜如梅的随手一接,顿时让她的“离家出走”有了“正确方向”。

看着跟深圳差不多灯红酒绿的东莞大街小巷,颜如梅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明智的,至少还能依稀地看得见自己的青春尾巴,满眼里好像很多的机会正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然而,当来到东莞找到大概位置看到来接的女孩时,她傻眼了!

因为站在颜如梅面前的两位同龄女孩,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叫不出她们名字来!也难怪,自己毕业已经五年,许多曾经的熟人特别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校友甚至同学之前那种朝夕相处的熟悉感已经渐渐模糊了,何况眼前俩女孩的穿着打扮有别于学生时代从而能让一个一直很熟悉的人瞬间变得有一种“似是而非”的陌生感。

“咦,怎么是你啊?!你不是9531班的学霸颜如梅吗?电话里真听不出来呢?想不起来吗?咱们还是校友啊,财会班的颜静。”眼尖的颜静,兴奋地冲着颜如梅招手呢。

“啊?原来电话里说跟我老汉合作的是你们俩啊?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算是要搞同学聚会吗?哈哈哈。”颜如梅大吃一惊后,也喜形于色地疾步朝颜氏姐妹奔过来。

“如梅,我在电话里就有预感会是你的,不过没见到真人总不敢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的。哎!总算‘眼见为实’了。大美女呀,如梅,这么多年不见了,过得还好吧?你不会还是一个人吧?等会再告诉你,咱俩还有点秘密呢。先不说这个,我妹之前还跟我打睹说不可能是你呢?妹(回头向后一望颜欢),怎么样?愿赌服输了吧?”颜静一见到颜如梅就啪啪啪地叫得山响。临了不忘回头把妹妹颜欢也调侃一番。

颜欢边过来接颜如梅的行李箱,边打趣地笑着说道:

“你们俩鬼精鬼精的,不会是提前串通好的吧?幸好我没下注啊,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不能算数的,哈哈哈。如梅,原来一直跟强超合作过的颜伯伯真是你老爸啊?”

“哎!别说那些了,这就是天意呀!要不也就不会有我们什么事了。如梅,你这一趟来,想好了没?真想跟我们颜氏姐妹大干一场啊?别怪我颜静没提醒你呀,趟我们这混水可是有风险的哟,这是强超留的烂摊子,风险不小!现在后悔还来及啊,哈哈哈。”颜静一把封住了妹妹的口无遮拦的话题,那也是自己的痛啊!然后严肃地“警告”着颜如梅。

“啊?我想到了,颜静你刚才说的秘密是什么了!原来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在栽在强超这小子身上了!哎,这都是命啊!这个害人精的人呢?哼,算了,都过去了,我也听说后来他跟你在一起了。算了,颜静。真的没事了,多少年了,我颜如梅早把一切都看开了,这说明什么,他既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也不是你颜静的真命天子呗。他既然不在厂,那咱们姐妹们在一起还没有那么尴尬不是?”颜静的“忠告”没有引起颜如梅的“警惕”,反倒是颜欢不经意的一句话涉及到强超的话,让她有些“感慨”。

“??如梅真的硬是跟在校时一样一样的冰雪聪明啊!人家说一点就通,你是不点都自通了啊!别提这个害人精了,害了你如梅又把我姐给害了!现在丢下个烂摊子,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呢?不说这些了,男人就没有一个好的,都是靠不住的!如梅,怎么样?你这一路上没有被人跟踪吧?”颜欢心细,她迅速明了颜如梅的“心结”,于是边推着行李箱,边用用大道理“安慰”着她一颗失落的“灵魂”。

颜如梅听罢顿时感觉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颜静却是抢了先开了口,并顺手一指,只是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而低沉起来了:

“到了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挂着牌子的楼下。看到没?那儿正站着两男的,一会儿我们经过时千万别理他们,埋着头悄悄地过去就算了。这两个男的哟讨厌的要死,整天没事就赖在我们公司门口,跟神经病一样,我们还不敢去赶他们走呢。”

“啊?现在这社会可是什么人都有的啊。颜欢说的没错,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只是再怎么着也不理他们,他们也就只好放过我了。”颜如梅顺着颜静的手势一看,牌子底下可不正晃悠着两个壮实的小伙子吗?

“如梅,也别‘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啊。一会儿我们都别吭声,悄悄地走过去就好,只要没大动静,这些人是不会被招惹到的。”颜欢边警觉地说着话,边“一马当先”地快步走到牌子底下,飞快地从提着大小行李的双手腾出一只来,朝一个突起的位置用力按下去。

原来这是大门的机关啊。

随着当的一下,一扇大铁门应声而开。

而两位结实的伙子可能正在开着小差吧,突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响,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眼巴巴地目送着三个美女“鱼贯而入”。

颜如梅目不斜视地跟在颜欢后面,小心肝怦怦地跳得快要出来了,疾走两步闪进了屋。

进屋后,颜如梅就惊奇地发现,进来的大门本身就不算小,可进了门里面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啊!好家伙,停车场、办公楼、宿舍、生产车间还一应俱全呢!

“其实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啊?如梅,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啊,更不要嫌我这个家门太啰嗦。我一直纳闷着:你当初在学校不是跟强超谈得好好的么?怎么后来就没在一起了呢?”颜静把行李箱拖进一间早已收拾妥当的宿舍,招呼着颜如梅坐在床上,直心直肠的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地“旧事重提”了。

颜静的问话,不仅让初来乍到的颜如梅再次尴尬,就连整天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妹子颜欢也感觉是“大跌眼镜”啊!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自己硬要找个不痛快吧?俩个围着同一男人的女人不会一到一堆就要“掐架”了吧?

也难怪。强超留给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负债累累的螺栓厂,但对于她而言,最没有答案的恐怕要算这个问题了。强超在的时候,颜静也不是没直接问过,但他每次都含含糊糊的实在难让颜静“信服”。今天可是“答案”自动送上门来了,岂能这么轻易地放过?

“哎呀,没什么,我都我说我已经放开了,现在说出来也没关系,不就是因为他老汉么?我跟他在不同的地方实习,结果我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老汉与村妇女主任的好事!你说我能怎么样呢?哎,就是这个命啊!我没得选只能逃,到现在我都碰到这个杀千刀的,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倒是你,颜静,你才是跟他跟他有缘之人啊!只是临了临了我们俩女人都没落他个好哟。”颜如梅并不想把从前的事揭伤疤一样全揭出来,那么就相当于往自己的伤口再撒盐了,所以“轻描淡写”或者更能引起同病相怜的颜静的共鸣。

颜静一听颜如梅的淡淡之辞显然难掩失望,但也总是当事人亲口给出算是比较真实的答案了吧,所以也就没有再去“刨要问底”了。

一直忙着给颜如梅张罗的行李和床位的颜欢刚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俩人对话虽然只是让她捡了一点儿耳朵根,但心里也很不滋味。

怎么说呢?她倒不是想责怪颜如梅,她是对自己的老姐当初“见好就收”“强占”本该属于的强超一直心存幽怨呢。这会儿想起来,也许老姐的“横刀夺爱”,也算得上是替自己在情字关头“挨”了一刀吧。要不然,现在“伤痕累累”的肯定就是自己啊!不过,为了安慰俩个“当事人”,她还是“出手”了:

“唉,我说你们俩挺大的一个人呀,没必要都为这个么破男人再去寻死觅活的吧?我就知道,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都一个个花心大萝卜一样的有钱就变坏。我算是看透了,这过日子啊,靠来靠去的最可靠还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如梅啊,不知道我姐之前说的你有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啊?”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没轮到自己的头上,就站着说话不叫腰酸的啊。如梅初来乍到的,你老提这事干吗?好象急着要让她跳火坑一样!做人还是要厚道点,我的好妹妺呀。”颜静毕竟是对强超付出过真感情的,所以听着妹妹关于强超的话不免有些刺耳,但做人的本份对新来的颜如梅她还要是尽到的。

“姐,我觉得你有点太敏感了吧?好象我这个做妹的就是不地道的坏人了?哈哈哈。幸亏咱跟如梅还是校友啊,要不然她可就得对我要好好考验考验一番了。不过,说实在话,咱们女人啊,实在没必要纠缠着男人们的那点事,眼前的厂里情况也不允许啊。我说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我们三人在一起好好干一番,或者螺栓厂因此就时来运转了呢?”颜欢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与老姐患难与共多日,基本上已经磨练得韧性十足了。

“妹,你说的没错,有些情况我们可能还没跟如梅她说得很清楚。(面向颜如梅)这样的,我们姐妹俩虽然手握强超留下的X型特钢螺栓的国内市场的专利,也有一定的生产能力,至于这个市场有多大,反正一直是我们厂生产在打打停停的,客户要货好象就从来没有停过。也可以这么说,现在我们厂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资金问题,但根本的问题还是市场问题。市场的容量是无限大的,但可能是我们厂的知名度起起落落的,给客人和市场造成了名不符实的印象。所以嘛,市场上这东西虽然紧俏,但有些客户并不一定非要找我们才行。据了解,原来跟我们厂打过交道的客户中有三分之二都开始走进口渠道了,价格比我们贵了差不多两成他们也接受。说实在话,我接触过他们所说的进口货,质量跟我们的差不多,所以这样看起来价格还真是我们厂目前最大的优势。我们姐妹俩也曾经盘算过如何在市场上去突破的,但是内忧外患的,特别是生产上一摊事一会儿就让人感觉力不从心了。如梅,正好你现在来了,市场这个东西我俩姐妹一直找不到什么好法子来打开,你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脑瓜子一定比我们的好使,你看要不要加入我们试试?”颜静用最简短的语言来描述最复杂的市场行情和最窝火的厂里状况,几乎没有任何的隐瞒,临了“算盘顶着头打”地把公司目前最重的担子扔向了颜如梅。

。。。。。。

三人就这么没白天没夜地聊着聊着。

毕业四、五年了,三人经历了不同的悲欢离合和人情世故,现在“机缘巧合”,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除了工厂的事,各种亲身经历和有趣话题“海阔天空”地聊着。但螺栓厂日复一日的“举步维艰”现实,很快就让颜如梅失去了初来时的“新鲜感”。

是啊,颜如梅似乎一来就马上面临着一种是继续留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螺栓厂跟颜氏姐妹“抱团取暖”呢,还是从“被窝都没捂热”的螺栓厂“全身而退”、“另谋出路”?”艰难的“决择”,所以对颜氏姐妹多次抛出的“橄榄枝”并没有马上接招。

三个女人各怀心事,现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不过,临了还是颜如梅先发了话:

“你们姐妹俩的心思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们姐妹俩一来对我这么推心置腹的,我想我还是留在这儿跟你们俩姐妹搭个伙一起干吧!至少比回我老汉那儿的强。不过,说来说去,市场这东西一向是最难把握的,我也不是什么营销天才,没干出成绩来就别埋怨我啊!我只是想,人多力量大嘛,我来了至少多一个人来专心去攻市场这个难关了,说不定马上能突破也不一定呢,反正我们三个臭皮匠在一堆不说抵个诸葛亮吧,起码能够集思广益吧。颜静,你刚才说的外患,不会就是强超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一堆债务吧?这东西应该是赚钱的买卖啊,怎么还欠一屁股债呢?”

终于等到颜如梅表态了,而且还是颜氏姐妹期望的那种答案,自然俩人喜不自禁,再一听颜如梅“反客为主”的发问,俩人却不惊反笑了。作为姐姐,颜静感受良多,特别是对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强超似乎有点“身受其害”,所以她笑着“挺身而出”:

“恭喜恭喜!我们螺栓厂终于有救了!也如虎添翼!如梅,你的态度是我俩姐妹这几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从今往后,我们三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哈哈哈。不过,就凭你来了没几天就能提出这个深层次的问题,说明你如梅的眼睛是很蛮毒的嘛,我们厂的营销看来是有希望了。哎,这儿的好的坏的都还不是拜强超一人所赐?!X型特钢螺栓据说是他从你老汉的老板手里弄过来的,弄得有模有样是他的功劳,但差不多全毁了也是他造的孽啊。本来前两年厂里已经盈利五、六百万了,偏在走上坡路时他迷上了赌博,你说气人不气人?!那个时候为这事我不晓得劝他多少次?吵也吵了不少,就是没办法拉他回头。好了,现在倒转头里外还差别人三百多万呢。”

颜静说到伤心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不说这些了,太伤感了,老姐。我们俩不是通过努力已经还了差不多两百来万了吗?现在如梅姐来了,我们三人还不好说吗?至少这还钱的速度会加快不少呢。不过,我有几点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颜欢马上转移了话题,目的就是生怕老姐过于悲伤。但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真的都抓过来,她算是故意买了一个官子了。

“颜欢,我看你的点子就是多啊,比较适合搞营销的嘛,要不咱俩把工作对换下?(眼睛盯着颜欢,颜欢马上双手合十,作出夸张的表情)好,那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点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啊。”颜如梅一旦抱定决心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吧,参与的程度马上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颜欢虽然对颜如梅提议搞营销有事双手求饶,但等她把话说完,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老姐颜静。

颜静从床头柜上随手抽一张纸往眼角一擦,算是抹掉了刚才的悲伤了,也算自找台阶地破涕为笑了。进而也把眼光投向妹妹颜欢。

作为妹妹,颜欢有些“想法”好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以前只当自己跟老姐做个跟班混混日子也就算了,现在有了颜如梅来“撑腰”,无形中情况就有些逆转了。不过,自己刚才这么卖关子自有自己的道理:一是为照顾老姐的情绪,一是为自己的话能够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看到自己的目的基本达成了,就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三个人要拧成一股绳做事才得力的。要拧成一股绳嘛就得先立些规矩,叫‘先说断,后不乱’的。我的提议主要分为两点,第一点首先明确我们三人的具体分工,其次才是讨论一下我们厂的近期目标。我觉得目前我们X型特钢螺栓还是一个能不能被市场广泛接受的未知数,这样走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这就是什么我们这两年这么忙碌却始终没把它扶起来的原因了。说实在的,我们俩在它头上也赚了些小钱,一堆的工人要养着,房租水电一样不能少,所以我们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这样,长话短说,我提议: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当,不如我们三人三一三十一三分股份,怎么样?这个股份目前可能只是个负数啊,不过相信很快就会变成正数的。至于我们三人的具体分工嘛,我想我跟我姐还是老一套,一个负责抓生产,一个负责搞质量,如梅姐嘛,就搞你的财务兼营销,怎么样?当然,我们三人之间只是既分工又协作罢了,平时哪个主管的项哪个负责来抓主意,如果其他人有异议,我们就采取投票的方式,刚好我们三人一人一票的,一旦启动投票程序那就至少得两票才能通过的哟。你们两位姐姐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