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觉得发型师的眼神,有一种别样的幽深。
俩人依然不说话,但是,彼此却清晰地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
张发型师的手指,轻轻揉捏颜如玉的耳垂,颜如玉窘迫得无地自容。
他,他的欲望,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看到颜如玉又羞又囧的样子,发型师哧地一声笑了,他轻轻做出一个“饶了你”的手势,回身拿出一本价目表:
“这是做全年护理的价格,如玉,你选哪一种?”
颜如玉装作什么都不懂,“顺水推舟”地将决定权全权交给了张发型师。
张发型师欣然领命,找了一种带有薰衣草芬芳的产品开始给颜如玉来做护理。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
做完护理后,张发型师微微傍在颜如玉身侧走到收银台。
听到3000块的价格,颜如玉有点吃惊。可是,看看身边的“无微不至”的张发型师,还是“欣然接受”了。
张发型师帮自己选的,贵的,便是对的。
好在这个时候没有新的顾客来光临了,张发型师于是坚持再次护送颜如玉回去。
这次,颜如玉连推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漆漆的夜路上,张发型师依然紧紧挽着颜如玉。
可是这次,张发型师的手不再是一只鸟儿,而成了一只霸道的兽,用力箍紧颜如玉的手指,带着迫切的欲望。
颜如玉几乎站立不住,一直干涸了那么久的身体,突然之间春潮涌动。
而张发型师,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涌动,他在漆黑的道行树边贴了过来。
当颜如玉战栗着仰头说再见的时候,张发型师不由分说热辣辣地吻了下来:
“不,不要说再见,我不要离开你,如玉。”
(二百零一)
颜如玉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已经水草一样贴俯上去,在张发型师贪婪的亲吻中,颜如玉的寂寞和孤独融化、沸腾、升华成了一缕水汽,然后又被他稳稳地吸进怀里,一遍遍地揉捏、冲撞、压榨。
俩人就那样跌跌撞撞地亲吻在离公寓不远的一片草地上。
在颜如玉倒地的瞬间,自己的大衣和裙子,裂帛一样脱落在地。
而张发型师象一头上足了发条的猛兽一样,终于带给了颜如玉热烈而彻骨的温暖。
俩人也不知道温存了多久,直到颜如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帅哥,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已经告诉你我叫颜如玉的,就是前面这个公司的,刚才是我妹妹来的电话,她肯定是在担醒我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们再见吧。”颜如玉俯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发型师,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但忽然想到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不是太离谱了吧?于是主动自报家门,目的也就是想象酒席上常用的那一招:先干为敬,倒逼对方“从实招来”。
张发型师神秘地笑着,突然拿起颜如玉的手机,不由分说地挂了正在打过来的电话,然后急急地按了一串数字。
颜如玉拿过电话一看,原来是电话号码,正准备保存时,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自己的妹妹,不好意思再挂了,就顺手一按,接通了电话。
而张发型师趁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向正在接电话的颜如玉扮个鬼脸,就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颜如玉顺便编了个理由就把电话挂了,但等她回头一看,张发型师早没了影子了。
这就是自己的“爱人”吗?
颜如玉搞不清楚,与其说是相情相悦的心爱之人,不如说是激情的碰撞!说得难听一点,甚至就是自己随便找了个不要钱的“鸭”,发泄了一下而已。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最灵验的。
第二天,颜如玉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过,直到下午的时候,颜如玉决定“提醒”式地按张发型师留的号码先拨了过去,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心里仍忐忑不安的听到手机响了十几下才挂断,但仍是没有什么对方的回话。
颜如玉对这种结局尽管早有预判,但真正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为了“求证”这一切,颜如玉趁着华灯初上的时候,再次来到了这家熟悉的理发店。
“这个无赖昨晚就走了吗?我的表妹电话也不接了,肯定是这个家伙顺带‘拐走’的。这个家伙也太缺德了,不得艾滋病才怪呢!不声不响地害了我几个学徒的女娃儿啊。”理发店的一位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女人正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
啊?原来是这样的!
颜如玉犹如五雷轰顶,发疯似地逃了回来,这段“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情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老板娘的话,一下子让自己成了一个魄不守舍的女人,直奔最近的医院去。干吗?检查啊!万一真的染上艾滋病怎么办?
二姐的异常,早被颜如梅看到眼里。所以等她一出门,颜如梅便尾随着跟了出来。
当颜如梅跟着医院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姐姐为了公司的上市,累出了好歹来了?
颜如梅决定进去看个究竟,但一进医院,就发觉自己早已失去了“目标”,在这么大一的一家医院要想随便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颜如梅找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办法,还是用最笨的办法象“守株待兔”一样守在医院大门口比较保险。
可是左等右等,仍是不见二姐的影子。
颜如梅觉得好像事态“严重”了,不知所措的当口就打电话喊来了大姐颜静。
颜静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一听颜如梅的“分析”,马上就脱口而出:
“不可能是住院的,因为住院就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肯定会告诉我们的。最有可能是二姐她自己觉得身体不适,就自己来检查来了。”
颜如梅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不住地点头。
俩人正准备直奔医院门诊部的二楼检验科时,一个拿着单子的女孩正无精打采地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
“二姐,真是你啊,我们正要找你呢。”颜静笑着飞身迎了过去。
然而,颜如玉的眼神却没有了以前的光彩。一看到两姐妹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把抱住个最近的颜如梅失声地痛哭起来:
“妹啊,二姐我得了艾滋病了!没得治了!二姐我要完蛋了!”
“什么什么?艾滋病?不可能吧?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害的?!我们找他算账去!”颜如梅边拍着二姐,边吃惊地大叫起来。
颜如玉花容失色,捏在手上的一张纸也飘落在地。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闻讯纷纷避让着,好像看到她们就是见着了瘟神一般。
颜静也是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半天说话不得。但是见有东西落下来,忙条件反射地弯腰捡起来,仔细一看。
噢,原来是一张检验单,还是二姐的。只见单子里面写满了各种符号自己竟然看不懂一个,但结论一栏自己还是看得清的,写着:阳性。
这就是二姐所说的艾滋病吗?
“颜小姐,到处找你呢。怎么跑得这么快?你这是早期的,完全有得治,跟我来,我们已经给你开好了治疗的处方呢,千万别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哟。”一个白大褂急急地赶过来,一把拉住颜如玉轻言细语地说道。
“二姐,没事的。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们就配合一下吧,不要自己把自己吓着了。”颜如梅也狠心地将紧紧抱住自己抽泣着的姐姐推开来,认真地说。
颜如玉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埋着头双手还想抓回妹妹来抱抱。
“二姐,不要这样了,我们会很心疼的。医生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错过治疗时机就真的完了。”颜静的话声音不大,但更严肃更认真。
颜如玉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无助地望着大姐。
颜静知道这个时候颜如玉最需要的是精神的鼓励,千万不能让她的意志垮了,于是回应一个坚定地眼神和用力的点头。
颜如玉知道姐妹们都是为自己好,再看白大褂也有点不耐烦了,只好跟着她走了。
颜如玉其实心里想的还是挺清楚的,人之所以一连几天精神恍惚着,完全只因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个张发型师的给自己留下的伤害而已。
所以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颜如玉极其配合医生,症状马上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一个月后,颜如玉再次来医院进行检查,结果发现:以前有点吓人的“阳性”结论终于换成了“阴性”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
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一样,现在突然一下子醒过来了,什么都想明白了,尽管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过程痛苦,结果却是美好的,也是至关重要的,如若不然,颜如玉的精神肯定也会随之垮掉的!这种后果不单是对颜如玉自己,其实对其他的三姐妹和她们念念叨叨的X型特钢螺栓都是致命的!所以,得此消息后,颜如玉仿佛自己又获得了新生,孩子般地为这个消息奔走呼告起几个姐妹。
众姐妹当然为她由衷地高兴啊!好像笼罩她们身上和X型特钢螺栓项目上的乌云终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一下子变得海阔天空起来!
这样的氛围,当然少不了作为大姐的颜静适时地在酒店配上一桌的酒菜呢!
高兴归高兴,盘算着X型特钢螺栓的上市之路也已经到了最终的节骨眼上了,颜如玉觉得自己非得全身心投入进来才行!毕竟其他的姐妹还不太懂行的啊,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一切变得“功亏一篑”啊!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哟!
所以接下来,颜如玉就向医生提出了终止治疗的想法,因为毕竟公司上市的大好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迫近了。
“这个你自己可要考虑好的哟。一般艾滋病的潜伏期有三个月至半年的,你现在好了并不代表完全没有事。为慎重起见,我们院方建议还是观察两三个月才能妥当。”白大褂有些不悦,冷冷地提出建议。
“医生,这样好是好,只是我最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呀!这样吧,下个月如果我身体有任何不适,立马就过来一门心思地治疗吧!只是这段时间有事恐怕丢不开的哟。”颜如玉觉得医生有点“小题大做”了,于是拿出自己的的“折衷”意见来。
白大褂白了颜如玉的一眼,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然后却带点懊恼的神情走开了。
就这样,颜如玉为了X型特钢螺栓的上市“冲刺”,真的主动中止了艾滋病的治疗,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之中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2010年1月1日的这一天,在努力了整整三个月后,颜如玉携中介风投公司的三千万元到北京“攻关”成功,从而一举达成了在深圳证券交易中心上市的终极目标!
消息传来,X型特钢螺栓公司上下一片欢腾!
而在公司原始股东四姐妹欢欣鼓舞尽情拥抱的时候,公司的原来被颜如梅劝说购买原始股票却一笑了之的员工们纷纷后悔不迭、惋惜阵阵。
颜如玉上市“冲关”成功,歇下来的身体到底会不会“旧病复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