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纱织略显不耐烦道:“你怎么和我爸一样呢?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去那边的。”
安倍翔太话锋一转道:“当下住在山谷地区的那些人,一开始也并不是什么坏人,也并非要明里暗里的干一些非法勾当才能够生存。
准确的说,他们最开始都是从乡下来到东京打工的普通人。他们一个个地从事着建筑业方面的体力劳动。
随着东京都内的建设减少,这些人所能够干的工作也就变得越来越少。加之,好些人的年龄逐渐增大,自然比不得个人年轻时候的体力和力量,从而被现在的一些年轻人给取代了。
那些人大多数是六七十年代就离开老家,来了东京都讨生活。更早一些的,五十年代的样子就离开乡下老家来了。
一晃就二三十年过去了。即便是当初的二十岁小伙子,也在当下是变成了中年大叔。他们在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赚到钱,而是把赚来的钱都给挥霍光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他们这些人哪怕不是一个个地都沾染上了吃喝嫖赌抽,也是绝大部分。
总之,不是好色,好赌,就是好酒,吸毒……至少会有一样。这样一来,年轻的时候自然就存不下钱,乃至还有不少人为此是负债累累。
一旦走进了这样一种人生恶循环,想要从那里面再走出来,上岸去开始全新的生活就变得难难难了。”
藤井纱织还是能够听懂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一个意思。她眨巴了两下眼睛道:“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吝啬进行一个辩护吗?”
安倍翔太反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藤井纱织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两手肘都放在了小四方桌上面,笑着看向他道:“我不知道你吗?再说了,住在山谷地区的穷人和你完全就不是一个起点。
正如你说那样,他们来东京都打工,只能够干体力活,还是重体力活,全在于其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
至于什么人脉关系,社会背景之类的就更没有了。除了还有一身的力气之外,还能够靠什么赚钱?之前,他们一个个地还不是在乡下老家种田。
而你呢?大学毕业。你之所以会到我们这里来,全在于你自己的一个选择是不想当普通上班族,只想着靠打零工生活。
他们那些人是没得选,而你是有的选。这工作之余,对于前者而言,像你这样看书读报可能吗?他们当中的好些人,恐怕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别说让他们读书看报,就算是让我那么做,也不能够啊!听我爸说过,五十年代那个时候,别说东京都了,哪怕是整个日本,也没有多少家庭能够有电视机的。
黑白电视机开始在日本普通家庭普及都是六十年代的事情了。男人,还是年轻男人,工作是重体力劳动,还能够有什么娱乐活动?
喝酒很正常,做工口的事情,同样很正常,毕竟有着那一个方面的生理需求。没有,才奇怪。即便是赌,也正常。可以抽烟,却不该吸毒。”
安倍翔太见她后面说出那么老气横秋的话,俨然就不该是她自己的,而是来自藤井弘树的。他一时间还真反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