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许雾决定勇敢地扬起脸，笑着去面对自己丢过的人。

“我们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见姜止果断地把刚才给她讲的菜都点了一遍，然后晶亮的视线对上她的双眼，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好不好？先尝尝我推荐的，然后你喜欢哪个我们以后再来吃。”说着，拍拍肚子，可怜巴巴道，“我好饿，肚子都饿扁了。”

“饿扁也……不至于吧？”许雾略微嫌弃地看着面前的人装可怜。

“你吃零食了我没有吃嘛，刚才又哄你……”

听见老板娘又低笑一声，许雾一巴掌拍上桌子，打断他的话。

姜止见又一次逗她得逞，立马岔开话题，问：“啊对了，你可以吃辣吗？”

“还有葱和香菜。”老板娘默契地笑着补充。

“啊……可以的。”许雾成功被转移注意力，一边说着，一边冲老板娘友好一笑。

老板娘笑着点点头表示记下了，拿着菜单缓缓离去。

见她走了，许雾往前探探身子，示意自己有话要说，让姜止也挪过来一点，压低声音一股脑儿抛出问题：“这位阿姨是中国人吗？你经常来吗？听起来你和这位阿姨很熟的样子。”

“以前经常来，”姜止也压低了嗓子，“以前我在这边打工。”

“诶？”许雾眉头微挑，惊讶道，“你怎么哪里都打工过？”

“也不是，只是刚来日本时还小，语言不是很熟，在这边打工方便一点。”姜止一边帮她的杯子添水一边平淡地讲。

“哇，”许雾感叹，“你还有语言不熟的时候呢？”明明第一次见面还嘲笑她的日语。

在心里嘀嘀咕咕地埋怨，许雾又听见他笑起来，“当然有啦，我刚开始和你一样，是《标日》受害者。”

刚来的时候，因为敬语和非敬语，没少闹笑话。

了然地点点头，许雾回想了一遍，又捕捉到刚才他话中的关键词，“你说你来的时候还小，是多大啊？”

“高一的时候。”

这边做菜的效率颇高，几句话的时间第一道菜就送上来了。

姜止接过来，放在中间，一边告诉许雾：“她这边的主食是自取的，我去那边拿，你想要馒头还是米饭？”

许雾还沉浸在他年龄这么小就独自出国的震惊中，闻言回过神，清冷的脸带上了毫不相符的委屈和企盼。

“可不可以两个都要？”

端着碗的手重重一颤，姜止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满眼的企盼瞬间转为惊怒，许雾睁大了眼睛怒瞪着面前那个没头没脑就嘲笑她的人。

“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笑！哈哈哈哈……”

实在是太生动了，什么都写到脸上。

同为人类，她那神情怎么能转变得这么快呢？

料到许雾是一逗就炸毛体质，姜止不敢笑的太放肆，“两个都要是吧，马上就来！”

一边把笑声压回喉咙，姜止一边暗想，早晚自己要憋笑憋到内伤。

拿碟子装好许雾点的餐，又拿了自己那份，姜止回到座位。

见她正望向厨房，双眼发光，于是把笑眯眯地馒头塞到她面前的碗里：“吃饭吧，咱们直接开吃，我真的马上要饿晕了。”

“好！”

吃了半晌，许雾心满意足。转念间突然想起来，自己找姜止还有事情要说，于是放下筷子，开口问道：“诶，我之前就想问你，能不能教教我日语？”

姜止正往嘴里夹菜，听言没有犹豫，一口答应：“行啊，没问题。什么时候？”

“这么爽快？”许雾愣住，没料到他会回答这么快，原本准备好拿来说服他的说辞顿在嘴边，“你不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姜止没停嘴，边吃边看向她，“大一课又不多，我平常除了兼职也挺闲的。”

“兼职”两个字，又勾起了许雾心中的另一个问题。

一般来说，一个高中生，到了另一个国家的第一件事，怎么会是找兼职呢？

家里有困难？怕问出口会太冒犯，许雾小心着措辞：“我一直很好奇，怎么感觉你的兼职覆盖蛮广的？”

“体验生活嘛，”姜止不以为然，“我喜欢多试一试，总觉得这样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而且还能补贴房租，何乐而不为嘛。”

“房租？”许雾恍然，“你自己一个人租房住啊？！”

“是的。”姜止点点头，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对哦，还能自己租房住的。

自己住岂不是方便多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回来太晚打扰室友休息，也不用半夜被她的呼噜声和一惊一乍的梦话吵醒。

要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精神衰弱，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那个室友。

要说那个室友人也挺好的，平常两人互相照顾，相处得还算愉快。就是睡觉习惯太差劲，搞得她现在常备耳塞，每天只有牢牢把耳朵堵死才能安心睡去。

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还可以选择自己出去住呢！

许雾如梦初醒，伸手冲姜止比了个大拇指。

“教练，你真是我人生路上的指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