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错愕过后,县衙演武场中一片哗然。
无论是青龙寺执事,还是锦都府钱家,单拿一个出来就已经足够在武陵横着走,何况来者身兼其二。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看武陵小县的子弟比武?”
“没看见黄世仁那个样子吗?当然是抗不过雷家,特意搬的救兵啊!”
“乖乖,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闯了青龙寺的老窝吗?一個接一个的.....”
钱守之欣赏着众人惊讶热切地目光,他最为鄙夷这些乡下土豪,却又十分享受他们的追捧。
想当初雷玉棠这个乡下来的女子,竟然敢不.....
钱守之目光一凝,一个宽袍大袖、头戴飘飘巾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孙与安,你怎么在这?”
孙与安不慌不忙拱了拱手,
“我陪雷师姐回家观礼,倒是钱执事,颇有闲情逸致啊?”
钱守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锦都府四家,都有凝神高手坐镇,但真要论说,也能分个高低。
四家之中,钱家已经连续几代没有出过青龙寺内门弟子。而钱守之年近四十,勉强锻骨,放在小县还成,在府城就排不上号了,更别说偌大青龙寺。
钱家上下打点,花了大力气,才让钱守之领了个执事身份,这就是尴尬的地方。
所谓执事,不过能管一管那些毫无根基的外门弟子。家里有头有脸的,或是天赋异禀被内门长老看上的,不说卑躬屈膝,也得笑脸相迎。
下面管不了人,上面又压着外门长老、内门弟子,平日无所事事,当然闲情逸致。
孙家却不同。孙与安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凝神不说,他自己也得某位长老看重,能以练肉圆满的境界进入内门。
因此孙与安一句话戳到钱守之痛脚,后者却也不敢动手,只能阴阳怪气。
“我若无闲情逸致,怎么能抓雷玉棠一个现形?”
“身为青龙寺内门弟子,在外逞凶斗狠,乘着主人不在破门而入,如此蛮横,真是丢尽了宗门脸面!”
此话一出,黄世仁表情一松,知道家中无忧了。趁着几人拌嘴,唤来黄乱。
“来的怎么是你,你大哥呢?”
“大哥被雷玉棠那贱人打了,而且赵飞鹰已被发现,大哥要将他转移,所以让我引钱执事过来。”
“什么?定儿伤得重不重?”
“父亲放心,只是骨折”
黄世仁松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黄乱眼中的怨毒。
后者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夏官,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还露出笑容。
黄乱迅速收回目光,手掌用力握住了腰间宝剑。
雷动天此时却难免忧虑。有了钱守之搅局,李茂贤这厮必然不会再帮他搞事,今日一举拿下黄家的事一时不成了。
可玉棠不知怎么样了?
正想着,一身深蓝武服的雷玉棠大步而入,看上去气色如常。如果不是其右手袖子碎了一截,根本看不出和人动过手。
“爹,人没抓住,让他跑了”
雷动天仔细感应了女儿的气息,方才放下心来。
“无妨,迟早的事罢了。”
眼见雷玉棠平安回来,孙与安顿时嗤笑一声,回到雷家三人身旁嘘寒问暖,旁若无人的态度让钱守之大动肝火。
但偏偏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