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川吓出一身冷汗。
醒来后,他把这个梦告诉奶奶,奶奶面色严肃,到了晚上便焚香问卦。
卦象如何,奶奶并未告诉他,只是那个晚上,奶奶屋里的烛火亮了一夜,翌日,小灵川看见奶奶那只占卜用的老甲壳碎了。
牢里有蛇,但都是北国寻常的花菜蛇,无毒,在阴暗处游弋着寻些老鼠吃,从不主动招惹人,胆大的狱卒甚至还会捉了蒸上几条打牙祭。
灵川站了许久,腿有些麻,伸手扶了下墙,又触电般缩回手,墙上黑乎乎的,长满霉菌,混合着陈年不化的血和腐烂的碎肉,气味让人胃里直翻涌。
“灵川大人,您坐下歇息吧,这样站着恐怕不是办法,改朝换代,事务繁忙,宫里人怕是顾不得天牢的事,您可能还得在这多待些时日。”好心的狱卒劝慰道。
灵川望着他笑笑,示意自己心领了他的好意,但还是固执不肯坐下。后来,实在受不住,狱卒抱了捆新扎的干草,铺在地上,看那干草还算干净,灵川才勉强坐下,揉着酸痛的腿,望着上方一孔小窗发呆。
第二天,牢门被打开,柏崇卸了银甲,穿着一身寻常衣袍,一副普通贵公子的模样打扮。他隔着牢房粗重的铁栏,细细打量灵川。
“把他带过来审问。”
灵川被带出来。
“跪下。”柏崇命令道。
灵川昂着头,伫立不动。
“乱臣贼子,我怎可跪你。”
“好。”柏崇也不恼,绕到他身后,重重踢向他的腿弯。
“啊!”灵川轻叫一声,双膝跪地。
“那夜为什么要杀我?受了什么人指使?”
灵川无言,他说不出口,难道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崇王殿下要侮辱他?
“不说?好,把他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狱卒面面相觑,不敢动手,祭司历来被百姓尊崇,地位很高,长久以来,还没人敢这样对祭司。
“废物。”
柏崇心知他们忌惮灵川的身份,挥手叫来自己的卫兵,这些将士多生长在边境,跟随他出生入死,自然是不信鬼神占卜这类的东西,也不把祭司放在眼里,他们只信仰带着他们攻城略地的将军。
两个虎背熊腰的士兵走过来,不由分说,把灵川按在地上,抄起大木棒,打了他一顿板子。
棒子落得又疾又猛,一开始,灵川还小声叫,后来疼得叫不出来,只是死死咬住下唇,发出一点儿微弱的叫声,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打湿地面。
“崇王殿下,您刚回朝,就把祭司打死,不太好吧,这没法向天下百姓交代啊,他细胳膊细腿的,挨不住,再打就打死了。”狐狸小心翼翼地劝道。
下面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柏崇摆摆手,让人停下。
雪白的衣袍上渗出一大片血,柏崇走到下面,弯下身子,伸手按了按灵川受刑的地方,被打坏的地方轻颤着。
柏崇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继而重重捏在手掌里,迫使他抬头,
“是不是受了太子柏巉的唆使行刺本王?若是承认,本王就饶了你。”
灵川知道,他想处死柏巉,但缺个由头。
他费力地摇摇头:“不是,没人唆使我。”
柏崇大怒:“再打!”
两条大棒再次挥动起来,血从灵川嘴角流出来。
柏崇一看打得狠了,赶紧制止:“停!”
“你开口求我,我就暂且饶了你,如何?”柏崇揩起他嘴角一抹鲜红。
灵川垂下眼睛,只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得很用力,娇嫩的唇一片血肉淋漓。
“不识好歹!”柏崇松开他的下巴,吩咐狱卒把人扔回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