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叶,气温也伴着这习习秋风降下来不少,小镇上的人们都还在为秋收奔走效劳,而对于即将来临的恶寒无所感知。
小镇名叫阳夏镇,坐落于大梁靖州北部,隶属鹤北郡的西陵县,土质格外的好却也冷的有些唬人。
镇子有个习俗,便是在每年秋收季节连着半旬在家门前摆上一碗米饭,米饭插上两根由麦秸制成的“麦香”,待到麦香烧尽,就把米饭拿与家人分食了。镇上人都称之为“符饭”,不过叫久了便叫成了“福饭”,为保来年丰收。
不过,最近几年的“福饭”大家可都是一口没吃上。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镇西的少年,少年名叫江九川,约摸着十四五岁。据说是镇上一个老妇人上山砍柴是捡到的,老妇人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还给他起了名字便唤作江九川。不过,好人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有好报,老妇人就没有熬过三年前的寒冬。
自此,江九川没了依靠,他一个黄毛小子既没田地又没力气,养活不了自己就只能靠脑筋,说是脑筋不如说的些歪门邪道。不过,镇上人都见他可怜不与他计较。毕竟,一碗“福饭”而已,犯不着为了这个而去欺负一个孩子。
“嘿咻,左一捧啊,右一摞啊,今年是个丰收年啊!”整齐的号子回响在阳夏镇。
此时,江九川正窝在一处山窝窝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制的简陋陷阱——一根木棍支起一个木框子,底下撒着江九川上顿饭的残渣。
不一会,一只饿昏了的野雉禁不住残羹冷炙的诱惑,步步走进了祝丰年“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祝丰年也不含糊,赶忙拉动绑着木棍上的绳子,木框子猛的砸下罩住了野雉。
江九川一路小跑到陷阱旁边,缓缓掀开罩住野雉的木框子,提起底下压着的野雉。
江九川眯着眼睛看起了鸡冠,鸡冠呈现一种黑红色,显得有些暗沉,除去鸡冠,就连羽毛与爪子也一样呈现出黑红色,这就是靖州北部独有的“三黑红”。
这只野雉除了瘦点哪都好,不过,江九川可吃不得这只三黑红。这可是要拿到朱屠户那里换钱的,要知道一只野雉只能饱的了一顿,可到朱屠户那里约摸着可以换四五十文铜钱。
想到这里江九川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哼着小曲朝山下走去,一路走到了镇南的大门,碰巧听到了些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林县令年末要来咱们阳夏镇视察,等县令来了,咱们好好表现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多分得几头耕牛。”
江九川听了也是有些惊喜,不过侧重点却不是耕牛。
“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咱们镇中心的张亭长了。这县令可了不得,要是进山打死只吊睛白额的大虫送个县令爷,说不定就可以进西陵县当差了。”
不过,大虫之类的江九川也只敢想想罢了,自己这一身本领都是朱屠户教的,他都不曾打死过大虫,更何况自己呢,想到这里县令爷视察的事情也就被抛之脑后了。
接着便进来门,江九川提着刚打的“三黑红”朝着西坊市去。
没走两步就被一名美妇叫了住“小川,你来帮我看看这田鸡咋不吃食了。”
江九川看了一眼,原来是自己的嫂子邹闫,说来自己这位嫂子也是可怜,嫁过来两三年丈夫就被山匪给捅死了。
“我来看看。”
江九川搁下手上的“三黑红”,小跑到了妇人身前接过了田鸡,然后仔细看着手中的田鸡。
“嫂子,这鸡没啥大事,估计是这几天吃坏肚子,给自己拉脱水了,给它多喝点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