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安顿好她,我立刻就会赶回来。”
宋江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早在关胜来找他之前,就有人将关胜与人冲突一事报告给了宋江。
“你可想清楚了?”
宋江问道。
关胜重重点头:
“如果没让我遇着,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但如今既然出手救了她,我就要管到底。”
宋江又问:
“到了县城,你就不怕她告发你?”
关胜还未答话,黄芩就忙不迭地说道:
“不会!我绝不会恩将仇报。”
关胜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宋江道:
“我相信她,如果她真的告发我,那也是我命中该有的劫数。”
宋江知道自己不能使关胜回心转意,只得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
“拿着吧,就你那点积蓄,哪能安置她。”
关胜当然不肯收,宋江板着脸道:
“怎么!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
关胜只得收下,临出门前,宋江叫住了关胜: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了!大哥!”
关胜笑着答应道。
......
“前方就是新泰县了,再往南,过费县,便是沂州的治所临沂,曾知州如今就在临沂休整。”
魏充指着前方的一座县城,向辛永宗介绍道。
辛永宗点头道:
“一路上餐风露宿,将士也都辛苦了,今儿就在城中歇息。”
说着,辛永宗又取出一个钱袋:
“魏兄,还是由你带着他们前去快活。”
魏充连忙拒绝:
“当日是新官上任,部将需要树立恩信,魏某这才答应,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部将破费。”
辛永宗自顾自地将钱袋塞进魏充的手上:
“拿着吧,我颇有家资,你无需为此担心。”
辛永宗的祖父辛惟庆曾担任屯田员外郎,掌管福州千余顷公田的买卖,这可是项肥差。
而辛叔献也是个顾家的人,冒受功赏的事情可没少干。
二十一年前,辛叔献就曾在与青塘诸羌的白草原一战中,就因为妄增首级,冒受功赏而被追三官勒停。
辛永宗说他颇有家资,还是谦虚了。
魏充奉承道:
“辛部将宽待将士,我等又怎敢不尽心竭力,以报部将恩德。”
辛永宗深有同感:
“不错,如今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等到上了战场,如果谁敢临阵退缩,不肯为我卖命...”
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狠辣:
“我便要他全家人的性命。”
看得魏充后背直冒冷汗,他咽了咽口水,赶忙点头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就在魏充因为辛永宗前后变化之大而惴惴不安的时候,辛永宗却拍着他的肩膀,展颜笑道:
“适才相戏耳,魏兄不必当真。”
然而,魏充可不敢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知道以辛永宗的背景,说要取人全家性命,就有的是办法取人全家性命。
哪怕辛永宗战死沙场,他的父兄也不会放过临阵退缩之人。
只是没想到,这位相处起来让人觉着如沐春风的辛部将,原来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
帝至沂州,充进言:大敌当前,恐将士不能用命,请以家眷迫之。
帝大怒,斥曰:此不仁也!吾当身先士卒以感之。
充愧不能对。
——《大雍创业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