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永宗走下哨塔,他的目光扫过四人,见他们的甲胄上满是血污,问道:
“可曾负伤?”
虽然只是随口一问,却也让人心中一暖。
魏充与辛永宗的关系最亲密,他当先笑道:
“贼寇不过土鸡瓦犬,实在不堪一击,怎么可能伤到卑职。”
另外三人也纷纷表示自己没有受伤,身上沾染的不过是敌军之血。
辛永宗见他们确实是毫发无伤,倒也放下心来。
这些人,自己将来在伐辽、抗金时都有大用,可不能折在平定内乱之中。
众人说话之际,留在哨塔上的军士提醒道:
“辛统制!贼寇又在营外列阵了!”
辛永宗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四人道:
“都去吧,时候不早了,等打退这一波攻势,援兵就算走得再慢,也该来了。”
四人闻言应诺,奔赴各门,再次做好了出营与敌交战的准备。
这一次,方七佛吸取了教训,以长枪兵打头阵。
作为一名统帅,方七佛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举事以前,他顶多因为争夺水源,参加村与村之间的械斗,但现在,组织三万部众围攻营寨,倒也像模像样。
如果给到方七佛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或许他能成长为一时名将,但他既然自投罗网,便再也等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方惊派出的信使找到方七佛,道出南岸风平浪静的疑点。
方七佛闻言,心中一咯噔,但他依然心存侥幸,猜测道:
“莫非是辛永宗知道我等渡江,故而领了南岸骑兵去解秀州之围?”
吕将冷笑道:
“江北可是有三万军马,辛永宗怎会放任不管,一旦军马为我军所得,哪怕是救下十个秀州,也难赎其罪。”
一句话,便戳破了方七佛的幻想。
但方七佛还是不愿承认,他嘴硬道:
“辛永宗若在江北,何不趁着我军远来疲惫之际,从营中杀出,如此,我军必然大败。”
吕将皱起了眉头,沉吟道:
“或许,他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方七佛不由发笑:
“就凭他麾下那点骑兵?”
吕将不留情面:
“如果官兵的主力就在不远之处,又将如何?”
方七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此时的他,再也不敢存有任何的侥幸,方七佛已经明白过来,这彻头彻尾都是一个陷阱。
辛永宗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进来呢。
方七佛赶忙命人敲响铜锣,鸣金收兵,要将其余三面的将士都给召回来。
辛永宗当然听见了营外的敲锣声,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