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黑衣人一个猝不及防,他们仨趁机撤离孤庙。
幸亏孤庙便在一座荒山里头,他们还能藏在山里。
雨一直淅沥沥的下着,上山的路不好走。
烟雾弹只能帮他们拖延一阵子,很快便被黑衣人追了过来。
如雨点般细密的箭矢朝他们射来,于雪浓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她脸一偏,箭矢擦着她的脸飞过,钉在她摔跤的地方。
人生当真艰难,躲了三年还是被人挖出来,自己竟然如同三年前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陆时雍用剑劈开射过来的箭矢,一把将她拉起,“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起来!”
陈平又丢了一个烟雾弹,“快走!”
此刻也管不了太多,他们仨尽可能的往密林深处钻,躲开这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
不知跑了多久,耳畔只有风声和雨声之时,他们便知道自己安全了。
他们仨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快。
他们仨彼此相携,打算找一个能休息的地方,腿都快不是自己的。
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吃上一顿热乎的,还没吃饱,便被人追杀至山里。
陈平忍不住抱怨,“连续两天,自己刚吃上一口热乎的,这些杀千刀的便出来找事!”
陈平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自己正打算吃烤兔子,结果他们就冒出来!今后他们犯到他手里,他定然不让他们好过。
但是他们现如今能有以后吗?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害怕暴露行踪,他们并不敢点火。
身上穿着湿衣,一阵山风吹过,冷的人直打摆子。
若不是自己这个大姑娘在,想必陈平早早的把衣服脱了。
他们熬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打算捡一些枯枝,生个火,暖和暖和,别到时候自己人没有被找到,自己先冻死了。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这雨下得就没有停过,外头压根就没有干柴枯枝可以捡。
勉强捡回来些被雨水打湿的枯枝,陈平刚刚用火折子点燃,瞬间就灭了,还冒出浓重的白烟。
直接把他们仨从洞里头熏出来了。
陈平嚷嚷着受不了了,他宁可被那帮黑衣人捅成筛子,他也不要窝在山里受这个鸟气。
于雪浓瞅了一眼陆时雍,他点点头。
行吧,那就回孤庙吧。
至少里头还有自己捡来的干柴火,还有她埋在火堆里头的叫花鸡,希望没有被那群人发现。现在揭开,绝对的香气四溢!
他们仨也是说干就干,趁着夜色跑回孤庙。
小心翼翼地翻过围墙。
陈平手头握着的刀柄都有些发粘,整个人都微微有些颤抖。
于雪浓小声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陈平一个眼刀飞过。
于雪浓磕磕绊绊的说道:“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的确不算舒服,至少咱们还留着一条命,命没了那才是真没了。”
在他们还没有达成统一意见时,孤庙里头传来金戈之声……还有人在极度痛苦之时发出的呜咽声。
等孤庙里动静渐小,他们贴着墙根猫着腰悄悄移到孤庙口。
于雪浓发誓她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断臂断腿散落一地,还有些人直接被枭首,整个孤庙淹没在血海之中。
于雪浓第一个受不了,站在孤庙口将之前吃的雉鸡悉数吐了出来。
陈平和陆时雍虽然心下惊骇,勉强忍住心神,进去查探一番。
这帮黑衣人不过是在孤庙修整,根据现场打斗的痕迹判断,当时应当是没有任何其他势力介入。
陆时雍轻轻吐出四个字:“自相残杀。”
恰巧一阵山风吹过,抬眼看着这座孤庙,更衬得阴森可怖。
陈平对这个孤庙半分好感都欠奉,当即嚷嚷着要将马车牵走,“常言道宁睡荒坟,不睡孤庙。若不是邪门,寺庙怎会没有信众。”
陈平现在满脑子的鬼神异说,“之前有一位书生投宿孤庙,夜半十分来了位妙龄少女。那书生见色起意,与妙龄少女云雨一番。第二日书生便成了一具焦尸。夜半来的少女不是别人,是专吸男人精元的狐狸精。”
于雪浓翻了个白眼,“越说越离谱,老陈你是不是说书听多了。”
陈平煞有其事,让于雪浓小些声响,“不可对狐仙不敬,定然是这波黑衣人惹怒了狐仙,才对他们痛下杀手。”
于雪浓赶紧对陈平进行唯物主义再教育,“之前你不是采了些菌子吗?我寻思着他们应当是误食菌子导致的。”
一直不言语的陆时雍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于雪浓硬着头皮解释道:“陈大哥你采来的菌子,其实许多都是略微带着毒性的,菌子没有做熟,会产生幻觉。而这帮黑衣人我瞧着多半从小接受死士训练,活的跟杀戮机器似的。
若是寻常人吃了这菌,顶多是晕乎半天,清醒之后甚至还会觉得中毒之时产生的幻境还挺有意思。
而他们则不然,他们应当是回到了作为死士训练时的场景,踩着同伴尸身爬上来的怪物。他们得杀掉所有的人,才能活。”
陈平和陆时雍缄默不言,孤庙里头惨烈的自相残杀原因不过是一些未做熟的菌子。
一时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好笑之余又有几分造化弄人。
“想必黑衣人惨死孤庙一事很快便传到贵人们的耳朵里,他们暂时不会派人窥伺我们。想必这一路应当无虞。”
陈平拍拍胸脯,这也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陆时雍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问道:“于小姐手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引得顶尖高手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