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差不多都得多走20公里,覆盖掉一天的旅程,他们便可以入城休息一天,而这一天则是在客栈练字。毕竟到了霸州之后,我便不能如现在这般实时看顾你,书法不是旁的技能,能够速成。”
于雪浓深吸一口气接过于陆时雍给她做的学习规划表,就连见惯了魔鬼高考的人,头皮都感觉到发麻的程度。
在陆时雍的计划中,第一个月她需要背熟科考的全部书目《论语》、《孟子》、《诗经》、《孝经》、《易经》等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他会加入历史古籍中比较出彩的章节,让她进行背诵。
时间非常紧张,只能先不求甚解的灌下去。
第二个月重点则放在诗、词、赋身上,《文选》基本上是科考非官方必读科目,历年来进士题材多半从此选题。现如今你主要是考乡试,无需钻研的过于精深,我会从中挑上60首,背诵纯熟,此后每日以此做格律进行仿写。
我会对此进行判断。
第三个月重点将前两个月的内容与当下时局紧密联系,我会列出以往科考考试的策论破题典论,一个典论我会要求你根据历年考官行文偏好进行作答。
他又递给了她一份二十年来负责科考的官员名录,同时附上他们以往取文偏好。
可能第三个月会辛苦些,晚上找到借宿之地,你需得写上几篇策论才可休息。
于雪浓深吸一口气,若是按照陆时雍的计划不折不扣的执行,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考不中乡试。
既然目标既定,那就向前吧。
陈平点完菜回来之后,剑于雪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把她银子花光这件事。
陈平的手拍在她肩膀上,豪气干云,“瞧你这点子出息,今天这顿饭,你陈大哥请了。就当是回报你给我买一身新衣服。”
于雪浓泪眼汪汪,“陈大哥你可真是好人!”
他们仨这算得上吃了有史以来最安心的一顿饭,酒足饭饱后,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整个人感觉到疲乏。加上他们仨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伤,加上连续三日不间断的赶路,他们仨都想在城里休整一天。
陈平摸出一文钱,“正面在上咱们赶路,反面在上咱们就休息。”
铜钱抛出,正面在上。
陈平说道:“天意告诉我们,我们应当在城里休息。”
“抛铜钱做决断其实是给你排除一个你不想要的选项。”
陈平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在理。”
这次陆时雍可是一点都没吝惜,当即要了三间上房。
陈平颇为不满,“咱俩一间房即可,何苦浪费银钱,我兜里可没钱了。”
于雪浓当即拆穿,“当初可是谁说来着,去陆家得到的赏银可抵得上跑半年的嚼用。你还能没钱!”
“我把他的项上人头给他公叔,我还能得几百两银子呢!”
陈平自觉失言,剜了于雪浓一眼。
一时间场面颇为尴尬。
陆时雍瞥了两人一眼,淡淡对于雪浓说道:“今日咱们不赶路,限你两个时辰将《孟子》梁惠王篇、公孙丑篇背完,背诵完成之后,我陪你练两个时辰的字。晚饭咱们就不出去吃了,让小二送到房里头来。”
于雪浓心下一抖,我们严厉的陆老师上线。
陈平瞧着陆时雍一脸冰霜的模样,他也不敢前去触霉头。
他只是给于雪浓打了个怜悯的眼神。
到了房间之后,于雪浓将心头的杂念排除,开始认真诵读,陆时雍则是背对着于雪浓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
好几次于雪浓都想前去帮忙,都被陆时雍眼神喝退。
她瞧着他肩头的伤口有溃烂之势,她便顾不得其他。
她暂时将书本一丢,亲自打了一盆水,用干净的细棉布小心翼翼擦洗一番。
“好不容易结痂又开裂了。”于雪浓嘴里不停地嘟囔,“也不知道咱们走了什么背运,接二连三遇着杀手,尤其是最近这一波黑衣人,下手是真狠。”
陆时雍微微试探道:“他们好似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误以为在于小姐你的手里。”
撒药粉的手顿了顿,于雪浓叹了口气,“你当初问我要所谓的青州军名录想必也是幌子,你想要的东西应当与他们并无二致。”
于雪浓轻手轻脚的将白布从他的腋下穿过,缠绕两圈,系上活结。
一切弄完之后,于雪浓又替他合拢衣衫。
“那东西你拿不走,没有达到一定的位置,那东西不过是一介死物。”
陆时雍粲然一笑,“于小姐你说笑了,小可一直以来问于小姐要的不过是青州军得用人员的名单,不过是有朝一日进军营之后,看能不能求人照拂一二。”
于雪浓也不指望陆时雍能与自己交心,他的心思太过深沉,她也不想去探究。
她退到书桌前,接着刚刚的位置开始诵读。
陆时雍亦是拿出他那本《尉缭子》看得认真,于雪浓微不可闻的摇摇头。
他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