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的死,于家的倾覆不过是一介寒门妄图冲破世家桎梏,自然会遭到既得利益者的反扑。
她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人是谁,但旧党之中,谁获利最多,谁的嫌疑最大。
现在她的马甲:苏颂现如今用不得了。
但灰溜溜地离去不是她的风格。
她要走也要体体面面的走,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好似她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我许久未曾露面,而我毕竟在礼部挂职,我得回了。”
陆时雍问弦歌知雅意,温文道:“你的身份,新旧两党有些身份的人,基本都知道了。”他抿了抿茶水,缓缓道:“即便如此,你还打算去?”
“毕竟我父亲,哥哥身死的真相还未分明。我自是要问他们要一个答复,顺便也验证一下他们给我父亲追封的【中书令】还作不作数。我作为我父亲唯一活着的血亲,他们会如何安置我?”
陆时雍笑了笑,“他们自然会妥善安置于你,同样他们会对你父亲的死,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于雪浓将杯中茶饮尽,“我该走了。”
陆时雍知道她的坚持,倒也没有阻拦。
“我送你。”
于雪浓坚定的摇摇头,“不必,这个答案我想自己去找。”
陆时雍伸手将她额上是碎发轻轻梳拢,“好,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而我在你身后。”
于雪浓最终还是换上她惯常做男子打扮的衣衫,她甫的出现在状元街的那间小院之时。
李善长和陈舟吓了一跳。
他俩坐在一块,回忆起他们跟苏颂相处的种种,虽说苏颂长得女气了些,但她行事颇为疏阔,加上又是千杯不醉的海量。
怎么看都不会将她与女娇娥联系在一起。
还有今日皇上与太后之间,丝毫不掩饰彼此的恶意。
他俩第一次窥见皇宫大院的辛密事。
陈舟突然想到之前苏颂还拜托过他,找找于大人的卷宗。
他以为他是西府之人,对于大人有几分老乡情谊。
毕竟于大人的青州军曾护西府百姓多日,西府出身的士人感念他自是理所应当。
他那时候也没多想,加上他欠他的人情,他便想着替人将事情办了。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起与苏颂相处的点点滴滴。
其实苏颂他隐藏的并非完美无缺,现在反推起来,明明疑点重重,他俩愣是一点都没察觉。
现在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俩还在背地说人家八卦。
一时间有些尴尬。
尤其是陈舟,他没跟李善长走近的时候,他向来自我克制,不会与人深交,背地议论他人的事以前绝对不会发生。
而今他不光跟李善长一块背地议论他人,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陈舟走近,刚想去解释。
他突然想到苏颂就是于大人唯一的女儿,瞬间脸就爆红。
匆匆给她见礼之后,他无意间用的还是对女孩儿的礼数。
又推托刑部那边还有事,忙不迭的跑路。
于雪浓还想跟他再说几句话,人家就好似被鬼追上一般,瞬间跑了个没影。
于雪浓叹了口气,她的身份没被戳破前,她自认为她跟陈舟关系还不错。
现在只因为她是女生的缘故,他就壁纸如蛇蝎,这也太令人难以接受。
最后李善长有些尴尬的出来打圆场,“他人就这样,不然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