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很想破阵啊。呵呵呵呵呵，放心，你们很快也会同着那女子一同死去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鬼魅速度极快。凌风辰闭眸，既然看不见，那么，耳朵，也是一样武器。手中长剑发出鸣啸，金光飞出，那黑影被击中。凌风辰纵身跃向黑夜，敛楚自然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眼见那黑影快要缠上他，敛楚凝聚灵力，一击击中，那影子闪身回来攻击他。

金光闪闪，凌风辰于她的身后一剑劈下，他的剑气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嚣张冰冷，剑气气势磅礴，一剑斩下，在空中划破苍穹。

“快回去救师妹！这里有我们！”敛楚飞身而上，那黑影的样貌显现，满是皱纹的手抓向他的脖子袭来。白衣似雪，他闪身躲过，看着凌风辰的方向。一定要救回师妹！

“南浔吹雪第三重，天凝地闭！”剑气冰冷，莫纾硬生生的扛了一道，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剑气！

桃娇在江水之上穿梭，踏水而来，紧接着，又是一剑。

“南浔吹雪第四重，雪若清天！”湖面渐渐开始结冰，莫纾舞动长鞭挡下，细长的鞭子缠住桃娇的腰，却被她手中的剑斩断。莫纾没了支撑向下坠落，无力的砸到冰面上。桃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那怨灵的怨气渐渐减弱，若是没有猜错，她应当是分了两处。这里有一个，师兄那里也有一个。

如此，两面受敌，他们定胜！

花月望着外面的情形，她总觉得心中慌乱，像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一点。那女子说了什么那王爷居然日日都要到她房中，为何那女子好端端的会被王妃记恨至此非要她的命！花月望着冲天的怨气，她的怨气，为何会这么强！

不对，不对，不好！她提起裙摆急忙冲向王妃所在的方向！方一进门，她看见道士做法，摆在厅堂中央的，是一幅画卷，想来是桃娇她们找的那幅！

不是莫纾！看来那晚是她去了那里称那怨灵不在抢走了画！这王府到处都是阵法，那怨灵无处可去！

“不可！”见眼下，她们是想要销毁此画。真是笨！

“你们可知怨灵乃是靠怨气为生！你们越是这般她的怨气会越来越重！到了最后这幅画或许是大家的一线生机！”那王妃根本不听花月的画，就要将画往火中丢。

“啊啊啊！”怨灵突然凄惨的叫起来。桃娇执剑立于江上，不好！有人在烧那幅画！她看向莫纾，莫纾好似也很疑惑为何会这样。

！原来不是她拿的画！

桃娇落到江上，看着那女子挣扎的面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过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却要为他受尽苦楚！”那怨灵看向桃娇。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有人相护！凭什么你花容月貌，而我只能维持着这样丑陋的脸！”

……

花月不管不顾的扑进去，她想要将火扑灭，自己也被烧伤。可这火根本没有被扑灭。

“王妃！倘若那怨灵怨气冲天！”花月朝着王妃喊到。

“花楼主！”敛楚匆匆赶来，他自然察觉到了。一进来便看见花月在火中想要扑灭画像上的火。

剑气劈下，火堆瞬间被扑灭，花月如释重负，抱着画卷无力的跪下。敛楚赶紧扶稳她，见她身上全都是烧伤的痕迹。

“阿清还在望月楼上，我们快回去。”说罢，她便晕了过去。

“啊啊啊！”怨灵惨叫声不断，“既然我过得不好，那么你，也随着我下地狱吧！”那怨灵已经失去神志，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桃娇。

怨气迅猛，连桃娇也忍不住心惊，她从未见过如此的怨气，女子的怨恨，竟可以如此强大。

莫纾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能杀她的机会。她随着那怨灵一同进攻。

“莫纾！你以为，我死了你便能活吗？”桃娇手中剑法绝妙，白靴溅起江水，皎月之下。她从容不迫，只是背后的伤口随着怨灵怨气暴涨，已经溃烂起来。

望月楼中还有不少怨灵作祟，她没有时间了

“南浔吹雪第六重，阳春白雪！”女子手中凝聚灵力，只见长剑吸收星月光华，她一袭白衣，灵力源源不断汇聚于她的身后。狂风掀动她的发丝，星月光辉照耀在白裙上。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凌风辰奋力往望月楼的方向而去，竟然使到了第六重。剑法只有九重，她居然使到了第六重。

桃娇，等我！

望月楼内的众人已经被惊得不知说什么了，清明素日从来不出剑，只是用一只玉笛便能降敌。这是第一次，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强大的灵力！

“阿姐！”桃琼想要冲出去，锦鲤拉住她。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所有怨气全都往桃娇的方向涌去，那怨灵似乎也知道这剑气的厉害。居然吸食了其他怨灵的怨气，此刻她的怨气冲天，但凡靠近都会被怨气伤到。

一剑斩下，在这剑气的基础之上，又有一道磅礴的剑气。桃娇听见远处，那人的声音。

“万古悲风第六重，万古尘封。”

怨灵不甘的啸叫声透过风，透过江水，透过柔软的月光，传遍千家万户。桃娇身上挂了不少彩，莫纾见她耗损过多。一鞭落在胸前，同当年朱雀台上那到散神鞭的位置重合。

“呵呵呵呵……我天生地长，是不会消散的。而你，对不起你的双亲，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世间吗？”怨灵消失的最后一刻，恶毒的眼神望着江上的女子。桃娇不备，额间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一掌打在胸前，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又是一鞭抽在背后。

黑夜之中，女子的身形迅速向下坠落。

莫纾正得意着，身后一剑刺穿她的左肩，她根本没有细想的时间，她从小到大都未遭受过这般苦楚，痛的晕的过去，而后重重的向下坠落砸到岸边。

皓月长空之下，一道白衣坠向云层，意识模糊之际，桃娇望见凌风辰嘴角一抹血迹，他身上的灵力分明在减弱。

是反噬，可是为什么？他伤了莫纾自己会被反噬？

黑白两道身影在长空中拉出距离，她下坠的速度极其快，狂风打在纤瘦的身形上。凌风辰的玄袍被吹的猎猎作响，青年伸手想要捞回那清瘦得过分的身体。可却只能被长风银河隔断，骨节分明的指尖划过长发，黑白长袍错开。

“桃娇！”

众人迟迟赶来，只见青年纵身向下跃去，那风中的女子被汹涌的江水卷入，而后沉入水流之中。

无尽的严寒包裹着全身，桃娇被冻的哆嗦了一下。玄衣入水，那踏月而来的青年眸色染上几分恐惧，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不过他也只是抬手捂住心口，又往自己的方向找来。他游得极其吃力，每向下一分，痛苦便多一分。

会浮水却惧水，这个傻子，畏水还下来做什么！

沉浮中，桃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他伸出手去。只记得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自己便失去了意识。凌风辰抱着她向上游去，可身下仿佛被无数鬼怪缠绕，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小子，就凭你也妄想救回你娘？”

“这么弱的灵力也妄想逞英雄？”

风雨交加的夜晚，雷电咆哮。那是年少单薄的身影在迅猛的江水拖着已经溺死的母亲挣扎上岸。少年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却也无法挽救回那个人的生命。

那个生辰夜，无人在破败的厨房中为他亲手下一碗长寿面，道一句，“阿风，生辰快乐。”

他得到的，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尸体，是被别人踩在脚下无情嘲讽。是在生辰夜那日，痛失所爱。

如今，黑夜中，冰冷的江水席卷着他和桃娇。母亲毫无声息的脸映在脑海中，他手中快要脱力，胸口好似要被戳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无能之辈，也妄想保护别人？”

意识消失之际，桃娇仿佛动了动指尖，白皙的手轻轻握住他发抖的手，意识回笼之际，有道声音弱弱传入耳中。

“凌风辰……别怕……”

他猛地睁开眼，手中再次用力抓紧她的腰。女子的发丝在水中漂浮，他看向她惨白的脸色。

他凌风辰如今绝非无能之辈！

江水中，玄袍青年抱着身形单薄的女子走向岸边，二人发丝缠绕，月光之下，两道影子映入水中。

青年轻手将她放在岸边，见她毫无血色的脸。抬手轻抚，两滴滚烫落在桃娇脖颈之中，而后，桃娇便再无意识，沉沉睡去。

“桃娇……桃娇！”凌风辰用力抱住她，那夜的恐惧感再次袭来。他是真的害怕，怕自己这般紧张担心的人儿就这般死去，更怕自己再次，痛失所爱……

锦州赶来时，见到的便是青年拥着女子一同倒下的场景。似是无声叹息，他，终究是克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