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镇国将军夫人有意地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吴老太太微微赧红的脸,以及明显的局促不安神情,笑着继续说道:“那这套白玉莲花盖碗茶具自然就是另一套。”
吴老太太不自然地附和道:“对,就是另外那套,我哪能占儿媳妇的东西啊。”
镇国将军夫人放下白玉茶托儿,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头,故做沉思道:“疑,不对啊,我记得前儿个我在太后那里时还见着太后用着呢。亲家你不知道,太后那里的那套是先皇亲自赐下的,说是太后是整个宫里茶泡得最好的,给她正合用。太后素日里最是宝贝它,一般都是自用,连皇上都不给用呢。既然不是太后的那套,难不成真是宝儿嫁妆里的那套?”
吴老太太虚张声势地辩解道:“当然不是,许是大爷出使番国的时候,番王赐下的吧。”
镇国将军夫人嗤笑道:“亲家怕是从未认真看这茶托儿下边的印迹吧?”
吴老太太看着茶托儿背面四方印里印着鲜红的几个大字,脑仁一阵突突,疼得厉害,她是乡下破落户人家出身,自小失了亲母,在继母底下讨生活,手里头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因此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识得一字半字的。再说在乡间,读书是男孩儿们的事,女孩儿们家境好些的窝在家中学些刺秀,家境不好些的照样如男子一般下地干活,操持里外家务。
二夫人暗自扯了扯吴老太太衣角,笑着轻声道:“亲家太太这话说的,我们老太太最是和善人,自然是做不出那等子事来。我们老太太记错了,这白玉莲花盖碗茶具本不是大爷送的,而是老太太特意从大夫人那里借来招待亲家太太的。这不是怕待慢您吗?这人啊,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好,前脚刚做过的事,后脚就忘,倒是叫亲家太太看笑话了。”
二夫人和稀泥般想将老太太占用儿媳妇嫁妆之事一笔带过去,但是镇国将军夫人又岂是好说话的主?她今天就是来找茬,拿捏对方短处的。
镇国将军夫人又将吴家老太太头上戴的石榴花点翠刻丝嵌蓝宝对钗,手腕上的老坑帝王绿翡翠手镯,花厅多宝阁上的诸多稀世珍品以及几位夫人身上的几样首饰一一指了出来,并点出这些物品都是她给女儿的嫁妆,嫁妆册子里都有记录的。
镇国将军夫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吴家老太太,讥讽道:“该不会这些也是从宝儿那里借来,亲家太太忘忆了以为是大爷送给您的吧?还有几位太太们难道也如老太太一般记性不好?”
老太太被堵得无话可说,镇国将军夫人咄咄逼人地又说了老太太几句,老太太被逼急了就自乱阵角地吼道:“大儿媳孝顺我的,怎么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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